楼主: 重剑无锋

[汇编] 【回眸】60年来,我们在这些书里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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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怀六国志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池莉《来来往往》:看不见的残酷爱情




撇开表面风光、世俗境遇,而深入到人生现实的生存状态,不得不承认,池莉确实接触到了残酷——太平世界、朗朗乾坤的人生能遇到的残酷,不就是陷入两难困境找不到出口吗?

有个笑话说,坊间书商为了追求利润,竞相将书名起得耸人听闻,拳头加枕头,于是《水浒》改成《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大冒险》,《红楼梦》改成《贾宝玉情变内幕曝光》。按这个笑话,池莉这部11万字的小说《来来往往》,在书商手里书名必改《一个成功男人的三次艳遇》无疑了。

书名当然没有这么俗(当时笔者无法预见后来她真能给小说取名“有了快感你就喊”——心远2005年注),但故事怎么读怎么俗。池莉笔下所写的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司空见惯也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肉联厂工人康伟业,在改革开放中由于某种机缘,而成了某外企的高级主管,军队高干家庭出身的妻子段莉娜与他在家庭里的地位和关系发生了逆转。他与白领丽人林珠摧肝断肠地好上了,妻子却坚决不肯离婚,“一口咬住了康伟业的耳朵”,并声称一旦发现了那个女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她”。林珠又不愿偷偷摸摸,对康伟业不敢快刀斩乱麻最终失望,已经到手的爱情就此夭折。康伟业又有了更年轻的女伴时雨蓬,但他很清楚,这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爱情……

书的内封折页有番话说:“池莉不把她笔下的人物写到骨头缝里就不肯善罢甘休。我们常常会忽略或漠视或不敢正视某些生活真相,但池莉把它们和盘托出,让你体会到什么叫残酷。不是池莉残酷,是生活残酷。”

我不知道这番话出自谁的口,是评论家还是出版社编辑?是真心赞誉还是促销语言?经历过文化大革命或者南京大屠杀,看过《拯救大兵莱恩》或者《辛德勒的名单》,对这番话很难不哼出一声:“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人家那尸横盈野、血流成河,才叫残酷呢,和平年代一段家庭纠纷、感情变故,就“残酷”来“残酷”去的?!康伟业怎么看怎么不像个遭遇残酷的家伙嘛:风云际会,中流击水,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这样的人说体会到生活的“残酷”,也未免太矫情了吧!

但是读完全书,却对这句话刮目相看,它未必像它乍一听来那么不着边际:不看表面风光、撇开世俗境遇,而深入到人生现实的生存状态,不得不承认,作者确实接触到了残酷——太平世界、朗朗乾坤的人生能遇到的残酷,不就是陷入两难困境找不到出口吗?如果只树立单一人生目标,全力以赴,就没有什么残酷的难题高悬于前;或者,不管什么目标不目标,浑浑噩噩地醉生梦死,也就意识不到什么残酷不残酷。但作品的主人公恰恰既傻得放不下多种目标、又聪明得能够感知这种两难困境!

举一个小例子。段莉娜与时雨蓬这属于两个时代的女人,对毛泽东的七绝“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有着截然相反的理解和态度。一个如此虔诚,一个那么轻佻;一个以“无比的敬意”奉若圣旨,一个将之发挥成一个荤段子(“实际上是毛泽东写给江青的情诗,请你们想象一下字面背后蕴含的意思”)。对她们两人分别来讲,在她们各自的年代里,都没有什么残酷,残酷是对于夹在当中的康伟业可言:旧的他摆不脱甩不掉,新的他进不去粘不牢。有一种说法称留学生叫“文化的边缘人”,两头都融不进;而康伟业大概也可以照此类推为“时代的边缘人”,也是两头都够不着!

《来来往往》在市场上大获成功不是偶然的,与其将成功的原因归结为小说的手法朴实、语言晓畅乃至篇幅适中、价位便宜、电视剧又推波助澜,不如归功于作者准确地把握了当下读者的共同焦虑:对于世俗成功与对于情感寄托这两方面的渴求难以两全。新的时代出现了奔向新价值目标的滚滚人流,不由分说地将人裹胁而去;但是过去的价值目标并没有消失,它仍然在那里树立着,召唤着——尽管看起来不合时宜。设若几个价值目标仅仅是新旧之别,那倒不难取舍,但是实际生活中却又并非如此,几个价值目标又有表层与深层之差,即时与长久之分:一个闪得眩目,另一个却亮得恒定;一个具有震撼力,另一个却更有穿透力——取哪舍哪,何去何从?

我完全同意池莉所讲的这番切身体会:艺术品“做旧”不难(还可以赚大钱),“惟独现实非常严峻,谁敢做一个现实看看?现实的确很不好做,因为人人都感觉得到其真伪和分寸。现实的艺术品在现实中也许并不讨好”,“但是,惟其如此,它才具备了极大的挑战性”。

本书作为“现实的艺术品”,应该说,经受住了这种挑战——每个读者都会感到与作品中的人物似曾相识,他们的经历确实“就像是我们某个朋友的故事,甚至就是我们自己的故事”。但是作品的缺憾也在这里:读完此书,我们是不是对已经很亲切的人物有了更进一层的了解?我们是不是对已经很熟悉的故事有了更进一步的把握?换个说法,作者是不是为了“雅俗共赏”“老少咸宜”,而不得不牺牲了某些对心灵深处更不留情的挖掘——段莉娜是不是失于漫画化了?林珠是不是失于表面化了?时雨蓬是不是失于扁平化了?

回到残酷。作者会不会过于相信、过于依赖读者对于这种人生困境的领悟力了?在作者与读者应该共同完成的审美欣赏过程中,她将理应由自己承担的开掘的任务,过多地留给了读者,而并没有像前面所引的那段话中所说:“不把她笔下的人物写到骨头缝里就不肯善罢甘休”,把生活真相“和盘托出”。这样,未必有多少读者看得到小说中所讲故事的“残酷”之处,作者的深远用心,可能会被完全掩没在“一个男人的三次艳遇”的情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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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白《一个人的战争》:探索女性自身的情爱




林白生长于广西,九十年代移居北京。八十年代起她创作不断,尤其擅长描写女性身体欲望与感情憧憬,浓烈阴郁,充满南国色彩。她的中篇《致命的飞翔》,写男女肉欲的追逐,女性的妥协怨怼,还有随之而来的血腥杀戮,在使我们想到李昂的《杀夫》。这个中篇使林白名噪一时,也代表大陆情色文学的又一个突破。又如《瓶中之水》 碰触女性同性恋的情愫,缠绵矛盾,使男性的吸引力也要相形见绌。而《子弹穿过苹果》及《同心爱者不能分手》等一系列作品反复穿插、交叠种种爱欲关系组合、实验文字书写欲望的限度,虽然未必都是佳作,去已显现林白强烈的个人风格。

《一个人的战争》是不具有相当自传色彩的长篇小说。借着这本小说,林白有意总结她早期的生活及创作经验,并思索一个女性为写作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全书是始自五六岁(叙述者)林白抚摸自己,初识身体的欲望,一路描写她的少年学习经历,初燃的创作野心,流浪四方的奇遇,一再挫折的恋爱,被迫堕胎的悲伤等情节。她最后辗转由家乡来到北京,“死里逃生,复活过来”林白洋洋洒洒写来,颇有不能自己的时候;但全书的形式虽不够精致,仍有一股直率动人的力量。

往事不堪回首,但也只有真诚的检视过去岁月的希望与虚惘,自剖年少的轻狂与虚荣,作家才能开展出更成熟的视野。林白写自己成名心切,曾贸然抄袭了别人的作品,留下洗不清的污点;写自己一心壮游他乡,却在最可笑的骗局中失去贞操;也写自己为爱献身,几至歇斯底里的绝望。自揭疮疤,不是易事。但林白告解忏悔的动机无他:生命最绝望的时刻反而成就她对创作最深切的执著。一个女作家的成长,真是用身体来作为赌注。小说中林白以三、四十年代多情早逝的女作家萧红自况,确令人心有戚戚焉。

但与萧红的内敛抒情不同,林白的叙述,常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片段。也许对她而言,自己的遭遇太离奇、太坎坷,怎能不多加渲染。这是小说家缺乏自信之处。而很反讽的,只要我们把《一个人的战争》与前述几部女性作家自传式作品并读,我们不难发现她们的经历竟然有不少相似性。这是女作家的宿命使然,还是一代共和国女性女性共同的考验?尽管作家的立意与当年《青春之歌》杨沫背道而弛,一种激切的、为自我找寻定位的渴望,却如出一辙。是在这个层次上,《一个人的战争》中过分感伤与夸张的修辞,才有了语言式的意义。林白的小说仿佛要为千百同辈女子,写下“一个人的战争”,一首变调的“青春之歌”。

林白的小说以“我”的叙述声音横贯全局,但她不时加入第三人称观点,旁观一个名叫多米的女子的遭遇。我与多米代表了林白的不同身分——过去与现在,虚构与现实,内里与外在,血肉与鬼魅,恋爱与被恋爱的身份。人物的主体因此分裂成多种不同可能,创造出极引人的叙述角度。除此,林白在叙事流程中插额外的情节副线;节外生枝,故事中有故事,想象与经验再难分清。像是她在西南边境鬼魅似的与“民国”女子相遇的一段,就是好例子。凡此都足以显示她对实验风格的好奇,而她曾从事电影编剧的经验,想来也给了她不少灵感。如果当年杨沫的《青春之歌》臣服于“毛文体”的史诗化风格,企图以一清如水的叙述来通透女性的里里外外,林白这一辈的作家要反驳:她们的心事哪里能“一语道破”?分裂的主题,流动的视角,多元的声音,《一个人的战争》俨然视作九十年代女性叙事的特征的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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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亦舒《喜宝》:苍凉的都市言情



亦舒,一个太聪明的女子。因为聪明,所以她宿命却也向上。故事情节紧凑简洁,表面上语言活泼幽默,犀利痛快,然而她的悲哀只藏在骨子里。即使是痛入骨髓的感情也仅点到即止,轻描淡写,全然是历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桑过后的平淡,波澜不起,生活依旧继续。读亦舒的感受就是一切自己把握,没有什么感情之事是严重到要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不比琼瑶的大悲大喜,亦舒笔下的人物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就是自己,生活中你自以为很看得重很难入放得下的人、事,在她的笔下,世事洞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亦舒走红的时候琼瑶也在走红,于是人家说;“香港有亦舒,台湾有琼瑶”,她却说“那个琼瑶,提了都多余”。但她承认琼瑶有琼瑶的本事,把“那一路”小说写到了尽乎顶点。与琼瑶小说中高大完美、给女人带来幸福的男主角相比,亦舒笔下的男人大多令人失望仅《我的前半生》一书中就有如下数类:多年来老实正经、勤奋向上的丈夫,忽忽然发现了真我,发现了激情,死心塌地要随女演员去过全新生活,全不顾妻儿的感受;在公司踌躇满志而窝窝囊囊混了半辈子的男同事,打着“我老婆一点儿也不理解我”的旗号向单身女人讨便宜;20多岁的男孩子,大学刚毕业,却想在成熟女人身上寻找经验及安慰;文雅体贴、热爱艺术、知情识趣的合伙人,却是个同性恋者;试探几招一看不行立即出言不逊、转舵而走的洋鬼子……当然,他们并不坏,正如张爱玲说过的,“不过是个男人”。“不过是个男人!那你还能有多少指望?

所以亦舒的女主角,大半是早早放弃了古典浪漫主义深情的女人,只以自爱自立为本。她们当中有单身的女强人,虽孤单并不叹怨,有时嘴巴还相当硬,笑话一大箩;也有最终找到另一半的(却是用头脑,不是用心)——稳妥、开明、体贴的男人,是经历沧桑的女人最好的归属,与那种惊天动地、可生可死的爱情相比,这一种亦舒更有把握。

然而,“这是另外一回事,”亦舒反复说着,似乎有一丝凄凉之意。也许她心中仍有梦想?梦想又如何?我们生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一切都注定充满矛盾,包括爱情。

爱情是可疑的,友谊——女性间的友谊——却被亦舒推到了至重的位置。她的女主角大都有至少一个女性挚友,或是姐妹,或是母亲,或是女儿,或是同学、同事,甚至陌生人、情敌,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欣赏她、鼓励她、帮助她。在这里,女性友谊是女性对自身性别的认同、尊重与热爱,是感情的需要,甚至是对另一性别的不公正对待的联合反抗。

亦舒写出了这种友谊的温暖和珍贵,也写出了它的脆弱——的确是脆弱的,在男性为主宰、女人们“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的社会里。《我的前半生》中就有这样的情节:子君因唐晶与未婚夫同居而倍感失落,甚至的她“无理取闹”,知道往日友情不再,悲叹“无法力挽狂澜”……纵然后来她们言释前嫌,重归于好,那种悲哀却仍然存在。唐晶远嫁,从此天涯,从前相依为命的日子只能留在回忆中,成为永远的牵挂了。

孩子是亦舒心中的另一种牵挂。她的小说中常有孩子的角色(大多是单身母亲的伶俐早熟的小孩),她对他们充满感情。这种感情,甚至化成了对整整年轻一代的爱与欣赏:“他们会享受生活,知道什么是自己所要。”“他们多么会思考,多么懂得选择。”“我们那时,越是不切实际越觉着浪漫,跟情不投意不合的男人分手都要分三年才成功,一个人有多少三年?这一代年轻人真正有福,社会风气转变得这样开放活泼,弹性大得多……”

而这一切,在另一些作家眼中,也许就是人越来越自私、浅薄、耽于现实享乐的表现,就是古典优美之情不再的忧心感叹。但亦舒不。亦舒是开放和务实的。也许就是因为对孩子的热爱,她愿意相信未来,相信一切的转变是为了生活更美好——所以20多年过去,一代人读过亦舒,另一代人又在读亦舒了。

亦舒小说与其它流行小说最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她强烈的女性意识,而且这一点并没有影响其作品流行(女性主义作为卖点在现阶段,尤其是在中国,是非常不合适的,连杨澜这样的女人接受采访时还要说自己真正的理想是当贤妻良母)。这其中的秘密,大概是亦舒的那一种女性意识,是以非常感性而生动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不止一次从内地发行的生活杂志上看到这样的“温馨故事”:女孩子谈恋爱,“失了身”,又没嫁成,自知犯下弥天大罪,痛苦中却遇到了真爱的男人。几番挣扎后终于决定以诚实为重坦言相告,男人居然原谅了她。天哪,多大的恩典,多大的幸福,多么的感动…… 而同样的事,在亦舒的《玫瑰的故事》里,男人追着女人,“我会原谅你的”,女人却义正辞严:我有什么要你原谅?我有什么对你不起,要你原谅?每个人都有过去,这过去也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你觉得不满,大可以另觅淑女,可是我为什么要你原谅?你的思想混乱得很,女朋友不是处女身,要经过你的伟大原谅才能重新做人,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女人已经29岁半,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对待未婚夫,这来自于她心理上的自立,更来自她经济上的自立。“我是个有本事有能力的女人,我自己双手可以解决生活问题,”所以她有权利要求真正的爱与尊重,若他不给,她不必迁就他。-- 这简直是标准的女性主义的姿态了。

然而在另外的一些亦舒小说里,女主角最终却是迁就的——两个人都作一点让步,合作愉快。也许这是亦舒的局限,也许正是她的聪明所在。人们说,男女真正平等还要等一千年,我不怀疑这话,因为人们花了几千年来制造它。那么,与其苦等千年,倒不如抓住点实惠的东西——ニ以,在《她比烟花寂寞》中,女记者尽管年少气盛调子颇高,然而当她在对女演员姚晶死因的采访中发现,所谓女人成功的灿烂背后,竟是如此凄凉不堪,立即去抱男朋友的大腿:当我死的时候,我希望丈夫子女都在我身边。我希望有人争我的遗产。我希望我的芝麻绿豆宝石戒指都有孙女爱不释手,号称是祖母留给她的。我希望孙儿结婚时与我商量。我希望我与夫家所有人不和,吵嘴不停。我希望做一个幸福的女人,请你帮助我。

很好笑是吗?笑的时候你流泪了吗?这就是亦舒,生于香港这个国际大都会,受过西方教育,骨子里却是中国的,这是我们觉得她最亲切的地方。放一本亦舒在背包里,犹如放一盒珍爱的胭脂——亦舒说: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年代,什么身份,都少不了这一盒胭脂——胭脂是一种象征,过去的女人,现在的女人,这种女人,那种女人,都要努力让自己活得更美。
亦舒 - 苍凉的言情

亦舒笔下的人物如同棋子,她总是可以为她们安排好位置。一起一落,似乎宿命,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从不显示出任何匆忙痕迹……那些人物,都是奉命而来,登场、演戏、退场,继而是下一轮的节目。她的导演做得很好

亦舒

--有些文章,只要看了标题,就知道故事会怎样发展--却又篇篇平中出奇,让人感叹,嚯,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大约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我很喜欢她作品中貌似不经意的小线索,往往贯穿始终又似引线,早早预示了故事的结局……她是个多产的作家,且一直长盛不衰。喜欢她的风格,苍凉的言情,仿佛打开始就参悟了情爱,知道什么是真的情,什么又是一般等价物。她的主人公,多半是精明、世故、懂得进退的女人。

她的文字,虽不华丽,却很深刻,有人甚至拿来做“葵花宝典”应对真实的生活……

“一个女人,要有很多很多的爱,没有爱,要有很多很多的钱,以上两者都没有,有着健康,也是好的。”

“一开头就持悲观态度,往后便不会失望。”

“每个人都欠下另一个人一些债。”

“我们与之谈恋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相遇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若转过身,可是天堂?”看,这就是亦舒……

亦舒 - 简洁文字

亦舒小说的语言风格也很有特色,泼辣、尖刻、逼真,常以三言两语切中时弊,鞭辟入理。在她的作品中,依稀可以看到她所喜爱的鲁迅的尖锐犀利和张爱玲对待生活的冷静客观及敏捷的语言应对特点。亦舒是真正懂得如何叙述一个爱情故事的人。她的语气一贯的简洁平淡。文字非常精炼,没有任何多余的联接。其中蕴藏的沧桑和痛楚,是让懂得体会的人看的。看不懂的人只觉乏味。看得人会无言。其实她写的都是灰暗的故事。灰色的调子,让人觉得亦舒一定愤世嫉俗,对这个世界充满愤怒与不屑,甚至仇恨。但是,她其实又在深爱这个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让她失望,逼得她对世界不抱希望,但却还渴望着温暖和真情。比如喜宝。喜宝是她笔下再现实不过的一个人了,为了金钱出卖自己,但喜宝却说:我最想得到的是爱,如果没有爱,有健康也可以;如果健康也没有,那么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亦舒 - 灰色堕落

一般的书总可以很清晰的辨出是悲剧还是喜剧,或是悲喜剧,惟独亦舒的书无悲喜可分。结尾处男女主角都皆大欢喜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那些嬉笑怒骂中的心酸早已把读书的人的心凉透了。亦舒笔下有很多人在堕落。堕落本身也许并不是太可怕的事情——至多是可悲。但是,若堕落时还保持着清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堕落却无能为力,才是最恐怖的事。自暴自弃,心底深处又不忍完全自暴自弃,用最为残忍苛刻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对自己刻薄直至对世人刻薄。因为爱这个世界,对其寄予了太多的向往,当世界背叛时,就分外地恨起它来;因为对世界有太多的希望,当世界离弃时,就分外的失望乃至绝望起来。所以在亦舒作品里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灰色。亦舒说:我只是想说故事,并不想讲什么道理。但读者却偏偏在她所说的故事背后看到了太多非故事的东西。这或许不是亦舒的本意,抑或正是她的本意。

亦舒 - 冷漠都市

亦舒的作品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而且主要是以香港和欧美的现代大都市作为背景。她的作品虽然也都是在描写爱情故事,但主人公的感情发展与身边的社会关系网络有着重大的联系,而前者往往屈从于后者。可以说,亦舒是在演绎爱情的表面下展示一个冷漠现实的都市社会,展示在这种都市环境中,人的个性、心理所受到的种种压抑与异化。倪匡曾说:“亦舒自小在香港长大,她的小说,和香港人的脉搏频率相同,是地道的香港文学。她的小说不矫揉造作,有着香港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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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陌生的陈染和她的《私人生活》




那个闷热潮湿的六月午后,寝室断电,一个人去了路口的书店,看见了那本《私人生活》插图本,吸引我的是它的精致漂亮,而后买下它,于是我结识了陈染,在《私人生活》之后。

《私人生活》是一部独特的女性成长史,它不仅仅是女性肉体的、生理的成长史,同时也是女性心灵的成长秘密。它讲述了倪拗拗从幼年到成年的成长。她与邻居和寡妇若即若离的同性之间相吸又相斥的关系,与她的男老师T之间的互相敌视又互相需求的紧张矛盾,与母亲之间互相依恋以及隔阂……这一切构成了整部小说的主体框架。陈染从一个女性的视角出发,来为人类的一些基本的关系:诸如爱情、友情与亲情,女性与女性,女性与男性,个体与整体,个性与共性之间的一些关系进行了揭秘。

倪拗拗就是这样在陈染的笔下由一个绝对叛逆偏执的青春女孩儿慢慢的转变成一名貌似与世隔绝的内敛低调的“灰色”女子。

陈染在序中如是说道“灰比黑隐蔽一些,内敛一些,朦胧一些,低调一些,不像黑色那么僵硬,那么鲜明刺眼。灰色更有弹性,……它比黑色更有潜在的力量。”灰色的倪拗拗就是这样,对于朦朦胧胧的爱情与性,她一度充满了渴望,然而生活的经历又让她始终对周围的男人处于高度警惕与怀疑的状态。这种渴望与不信任造成的孤独和离群如同血液一样在她的身体里自然的流淌。倪拗拗在自己那个幽闭沉默的空间努力思索生活,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种种幻想或者恐惧。这种恐惧使她无法主动地融入外部的世界。在外人看来,倪拗拗是一个患了“幽闭症”的女孩子,与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格格不入,殊不知,她只是因为对世界、对人间关系看得太透彻、太清晰,因而才对外界采取了一种主动的“隔绝”姿态。同时,长久的沉默,使她产生种种心理障碍,她无法自我排解,她似乎心甘情愿做一个幽闭症患者,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与世隔绝。而这种远离,恰恰造成了一种生命的残缺,甚至倪拗拗自己也清醒的认识到“时间流逝了我依然在这里”。

陈染说过她的青春期就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半疯半醒、濒临崩溃地走了过来,走的弯路太多,偏执的东西太多。所以她现在依然喜欢“想”,但决不偏执。生活需要遗忘,在遗忘中成长。那么,倪拗拗呢,她将如何遗忘,抑或者她本身就不需要遗忘,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近过现实?

事实上,于倪拗拗而言,这段“私人生活”,带给她的是抹不去的记忆与困顿。她清醒的表示:为了逃避黑暗,我们闭上眼睛。“时间和记忆的碎片日积月累地飘落,厚厚地压迫在我的身体上和一切活跃的神经中。”她无法摆脱,终也无法阻挡生活带给她的种种经历跟记忆。无论她如何逃避、躲藏,那段青春期的成长,都必将成为她心里永远的遗憾和伤痛。

陈染的叙事总是在幻想与现实的交替中展开,这种叙述具有某种奇妙的破坏性。她的文字节奏带有一种优美的弧度,令作品读起来充满诗性。她在《私人生活》中写道:“我曾经是一个天使,但是天使也会成长为一个丧失理性的魔鬼。”我想:这个陌生的陈染,该是一个很个性化的天使;如果她是魔鬼,也该是个很人性化的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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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小娴作品:都市爱情守望者




这是一个太感性的女人,她似乎总是太清醒,她的犀利、机智,和深谙世故,让她的文字充满了智慧,总让人深思和难忘……

张小娴的书似乎让人爱看又不愿意再看,因为那些故事似乎总太直白,总是把生活中最真实也是最不愿接受的爱情结果摆在我们的面前,似乎痛苦、快乐、甜蜜、失落都只是过程,让人不得不去面对和接受。而她的观察又似乎太细微太深刻,不免让人感到阵阵被刺痛的伤感。

第一次接触张小娴的作品,那是在多年前,当时她的《面包树上的女人》正流行,由于看完以后感觉很不好,接着又读了《面包树出走了》以及《流浪的面包树》。最近,偶然间又一次翻开她的作品,才发现,不同时期读她的作品,感受真的是很不相同。也许是有所经历、才更有所感触吧。

小说里的三个好朋友程韵、朱迪之、沈光蕙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面包树。面包可能是物质、可能是虚荣、也可能并不真实。她们三人从13岁就认识,曾一同经历成长的欢笑、初恋的迷惘、爱与恨、哀与痛……然而遭遇爱情之后受到的种种伤害却不能把女人们从爱情里面拉出来。

在《面包树上的女人》那个阶段的程韵,以为爱情是人生的全部。《面包树出走了》的时候,林方文是程韵的一切。到了《流浪的面包树》,程韵已经有了自己的梦想和人生。成长,才是她最后的归宿。成长之后的爱情,才是更圆熟的爱情。

林方文也改变了,他曾是个很自私、不太会关心别人、甚至不懂得爱的人。到第二部《面包树出走了》中,他似乎长大了,然而却无法解决内心的矛盾,也无法忠于一段感情。在第三部《流浪的面包树》中,林方文死里逃生,才发现心中至爱。但同时也明白,他和程韵是永远没法好好相处的。

这个细腻的女人,总是写出了太多关于女人的悲喜。而女人的世界中,不过是关于爱情的许多罢了。但是,好的关于女人的故事,又总是能触及女孩和女人们心底最深的那块柔软地。

难怪常有朋友说,看张小娴的书,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故事或者在看自己写的日记。张小娴的作品往往贴近现实,并反映了女人们在面对爱情时总是容易“发作”的通病。这个总在书中把女人的心思写得很细腻的美女作家,从女人的角度生活、感情、事业……作品中的故事总很真实、真实得会让你感觉书里的那个女主角就是你自己。

张小娴是唯美主义者,也许对她来说,曾经拥有比天长地久更美。也许残缺和完美是相对的,但是爱一个人是绝对的,就像面包系列中,程韵爱着林方文一样。她爱他的方式是卑贱的,但是她爱的情感却是高尚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是幸福的,因为她轰轰烈烈地爱过了。而生命的真谛,不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自身的内容丰富到最大值吗?

的确,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乐观地生活,并且应当心怀着梦想和希望——并应当明白,生活之中美感的产生,需要角度和距离,还需要一种并不清晰的朦胧感。那么面对生活,何必较真,豁达对之,也许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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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2000后的爱情:由互联网、荷尔蒙、电子产品、时尚名牌哺育的爱情时代

网恋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对于多数人而言,对网络文学的认识始于二十一世纪初的那部《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一次亲密接触》,讲述了一个凄迷的爱情故事,美丽的女孩最后死于绝症。女孩浪漫的网名“轻舞飞扬”,一时间出现在各大网络聊天室中。

这样的爱情故事并没有脱离俗套,然而痞子蔡用一种轻快随意,独特的网络文体,让这个故事一夜之间感动了一大批网友。

2000年,80后的小戴读高中,刚刚接触网络,那时候,《第一次亲密接触》已经从网络连载到纸版面市,成为同学中讨论最为热烈的对象。

至今,包括小戴在内的那代人还能说出书中的几段经典: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我有一千万吗?没有。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办法飞。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所以我并不爱你。”

小戴说,当年,他就将这段文字摘抄在笔记本上,奉为经典。同学间流行着依样画葫芦,依照这种模式再创造出多个版本。

多年后,小戴再回过头来看依然留在书架上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仍觉得能泛起点点滴滴的感动。“虽然说现在重新看,内容情节上显得有点幼稚,但故事本身表现出的简单纯粹依然能打动人。”

事实上,时至今日,《第一次亲密接触》仍然被奉为网络文学的经典读本,痞子蔡也就此一炮而红,接下来相继推出《雨衣》《爱尔兰咖啡》《檞寄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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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虚荣而自恋:谁需要安妮宝贝式的生活?




对于大部分的读者来说,安妮宝贝也许仅仅是一个发迹于网络文学的作者,一个畅销作家,一个文艺腔很重的女孩子;不喜欢她的读者甚至将其归到鸳鸯蝴蝶派里去。很容易将安妮宝贝和其他畅销女作家放在一起比较,三毛、张爱玲、杨绛,这些是老的,吴虹飞、桃之夭夭、春树,这些是年轻的,无论放在哪一边,都显得那么不合适。在这些被不同年代的文艺青年追捧过的作家里,无论是从文字功底或者美感或者有所立的角度来说,安妮宝贝都不算是突出的一个,但离出版第一部作品到现在,不过七年时间,几乎每部作品都再版数次,作为最畅销的作家之一,几乎每个80后女孩子的书架上,都有一本安妮宝贝,或者说,几乎每个80后的女孩子都读过安妮宝贝。安妮宝贝的影响力,不仅仅表现在销量上,她在作品中宣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已经渗透到了80后文艺青年的生活里,他们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方式,无一不被刻上安妮宝贝的印记。

《素年锦时》里的生活方式

“桑蚕丝裙子。国外牌子的昂贵羊毛衫。抑郁。百龄坛威士忌。红绣鞋。白色刺绣上衣。Kenzo的裙子。帕尔玛火腿和山羊奶酪头盘。加上了宗教和哲学。还有一些冷门的书籍。男人不再是系带皮鞋古龙水,但刚好依然是企业的高管(她说要一个种树的男人,但是这在中国,没有钱是办不到的吧。虽然也可以找个农民伯伯,但是这不符合昂贵羊毛衫原理吧)。她教女人有底气:有好质料的衣服,两三样高贵的珠宝,以及自立沉着的内心。她告诉女孩们:四十多岁的男子比较笃定。他们在事业和家庭中获得磨练,已经足够蜕化掉身上所有僵硬生涩和毛躁的弱处,把自己锻造的通透自如。于是最终,除了可以有好质料的衣服,高贵的珠宝外,还可以牵着大金毛犬在田野里散步,可以在自己的花园里摘朵花带在头上。这些花好月圆,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们当然是给不了的。她带给受众的意象不再是穿着白色连衣裙,喝咖啡,听帕格尼尼的抑郁女孩,而是一个穿白色刺绣上衣,牵着大金毛犬在田野里散步,读佛经和哲学的高贵夫人"。




《莲花》和墨脱

《莲花》推出之后去墨脱的游客一下子多了起来。安妮宝贝在书中写到墨脱是莲花生长的地方,而莲花本身的“纯洁”、“孤立”的象征意味也让读者们踏上探索之旅。受《达摩流浪者》感召上路的人,和受到《莲花》感召上路的人,他们所寻找的,也许并不一样。大家在一个物质生活丰盛的环境里,主动离开安妮舒适的生活,踏上一条通往寻找内心的自由与安稳的路,途中的困苦和物质匮乏都被视为对精神的历练,墨脱仅有的不过是原始森林和未被开发的风景。他们最终会选择回归原来的生活,墨脱虽好,但他们不会留下。墨脱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通往某个精神高度的桥梁。这和朝圣者差不多,然而人们本身是没有信仰的,所以最终哪里也未能抵达——这就是和《达摩流浪者》在本质上的不同。

安妮宝贝究竟代表了谁

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个现象。读者在阅读安妮宝贝的作品时所产生的代入感,也许连作者本人都没有估算到。为什么安妮宝贝的作品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以致大家在下午茶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淮海路的咖啡店,买衣服要纯棉刺绣,头发要有海藻的质感,择偶的时候对方一定要是平头的干净男子呢?这些仅仅代表了安妮宝贝的审美观点被一个相当大的读者群体拿来了作为自己的审美标准,80后读者非常容易产生这样的错觉就是:认同别人的观点,就以为这是自己的观点。有网友提出了“强大的品牌,弱小的人性”这个观点,认为安妮宝贝的成功不过是一个优秀的广告文案的成功。每个读者对安妮宝贝的热爱后面,都隐藏着一颗虚荣而自恋的心。



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供求关系

安妮宝贝成功的对面,是一个庞大的80后读者群,80后直接铸造了安妮宝贝的成功,他们的相遇和结合,没有丝毫的偶然。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该如何体面地得到,一个聪明的作家知道读者需要的是什么,该如何冠冕堂皇地给予。所以,早期的安妮宝贝喜欢星巴克的双份espresso咖啡,kenzo的古龙水,真锅,日本料理,在国外的男友,戴GUCCI墨镜的邻居,深夜的健身馆,颓废疯狂的青春,听帕格尼尼的网友——这一切,对于在精神上显得比之前的所有群体都要弱的80后来说,不仅仅代表着巨大的诱惑,更是向他们发出了一张邀请函,通往那个被称为非常宿命、非常颓废、非常酷、非常小资、非常不靠朋友的世界,并附有说明书,如何装扮、穿着、饮食、阅读、交谈,拿来主义让大家轻易地就代入了被设定的场景和氛围中,按安妮宝贝的话来说就是,提供和需求双方的结合“没有一丝生分”。而刚好,80后们对于自己想要什么并不是非常地清楚,也没有特别的精神偶像,理想是一件特别遥远的事情。他们务实的同时又不愿意思考,物质的同时却希望能时常与人谈论理想,他们可以为爱情不顾一切却比任何年代的人都来得更为自恋,他们与任何人一样,却又认为自己与任何人都不同,但是他们却无法证明为什么自己不一样。这些特质,都成为他们喜欢安妮宝贝的前提。网友莫邪写到,“这些依附在物质之上自恋自怜的小把戏,虽然很容易看透,但还是对于大批中小资炮弹即倒的痴男怨女,还是具备一定的杀伤力。同时对于小情小调的精准把握和不错的文字功力,仿佛也影响了一些80后的新兴作家。在那个时候,有钱和寂寞(参看《呼吸》:只有两件事情能够让我忧郁。贫穷和寂寞。如果我手里有了钱,那就只剩下寂寞),忧郁和自恋,便成为安妮品牌的核心竞争力。安妮语言的强大暗示,给受众带来了自我陶醉的品牌附加值(比如他们会愉快地想象自己身着白色连衣裙,光脚穿球鞋,内心清凉而安静。就好比他们穿着耐克,就能在困难面前Just do 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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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怀六国志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早熟一代的爱情:疼痛、苍白、忧伤




“有人从他旁边经过,可是没人知道他耳朵里叫嚣的绝望的呼喊。”这样的文字出自一个十七八岁作者的手笔,确实是令人惊讶了。惊讶的不只是这样的文字,惊讶还由于那样的早熟,那样的一个另类的世界。

郭敬明,小小年纪就名满天下,《幻城》由春风文艺出版社推出,迅速就成为热销货,据说文坛红人池莉同时期的《有了快感你就喊》也不过与之打了个平手。那其他的成人写手,不用说在销售榜上是要栽跟头的。文坛的写手低龄化的趋势已经直逼小学生,这引起相当多的人的担忧。但读一读这样的作品,我相信这些担忧会消失大半。

郭敬明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5月版),你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书名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书名是从哪里来的。这就是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感觉和趣味。对于他们的经验,不是“早熟”一个词可以概括得了的。每一代人都有早熟的代言人或象征,但前此时代的与之相比都有质的区别。这是历史的巨大断裂造成的代沟,他们借助迅猛发展的时代成就了自己的神奇年华。看看《左手倒影》,我们这些“老人”根本就认不出那里还有我们曾经的年华。这根本就不是两代人,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很快我们就会弄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小小少年要写书,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小小少年趋之若鹜。因为那是他们自己的事,那是他们的思想、感觉、语言和趣味。其他年龄层的作家,不管你多么高明,大智如王蒙,顶尖如王朔,都提不起这代人的精神了,只有郭敬明们才能把自己的热情点燃。

《左手倒影》写的是青春成长往事,作者把它称作是“散文”作品,但读起来更像是小说。这倒不是说它的虚构性——我相信那全部出自作者的亲身经验——而是里面写人和事写得如此栩栩如生,如歌如诉。《天下》篇仿武侠体,写一个少年总想着用唱月剑去杀人,倒也写得十分飘逸。《庄周梦蝶》这一篇就像是纯粹的小说了,人物和结构居然做得相当到位,性格心理,两对人物,双重结构的交叉,还真难为了少年写手如此精心的叙述。这本书中写得最好的作品就数《天亮说晚安》,用作者的话来说,这是“最心疼的文字”了。这些经历,也无非是学业的困惑,面临高三毕业的惶恐,但更多的是少年人的交往和内心的体验感悟。少年人的心理写到如此精细敏感的地步,也就难怪他们心心相印,惺惺相惜了。读一读这种描写:“后来他发现了站在门外的我,他望着我一直没有说话,脸上是孩子般抗拒的表情。我们两个就那样站在黑暗里面,彼此沉默。”(该书第98页)。坚韧的个性,敏感而脆弱的内心,何尝领略过这个世界的阴郁、绚丽。梅特林克曾说过:“我们相知未深,因为你我不曾同处寂静之中”。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沉默。一个是穿越了19世纪的象征主义者,另一个却是倾听摇滚的当代少年人,完全不同的生活质感,但却是一样的让人铭心刻骨,真不简单的一代人!

我们经常为下一代操心担忧,他们没有经历过“文化大革命”,没有下乡插队。我们会想当然——他们的内心有多么贫乏,只会啃棒棒糖,喝可口可乐,听F4,迷小燕子……但郭敬明们却有着远为锐利的性格和内心。想想那个疯迷摇滚的颜叙,那个独自住在挂满了油画的140平米屋里的少女林岚,那个独往独来的写作摇滚专栏的Fox,这些真就是一些黑色的精灵——这是郭敬明喜欢的自我写照。他们有深刻的忧郁,有着始终的叛逆,有一往无前的倔强,有永不妥协的孤独……这种心理感受,这种人生境遇,其他人写得了么?说得夸张一点,可能还真就是绝活呢。谁叫他们是独生的一代,又处在中国如此深刻变异的时代,他们承受的心理压力,他们经受的冲击,也是独一份的个人经验。郭敬明,以及颜叙和Fox,可能在他们这代人中也属另类,但无疑是他们这代人内心经验最深刻的体验者和表达者。作为这样的表达者,郭敬明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这已不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而是能解其中味了。眼光看得如此之透,因为他们的目光就注视一个方向,仿佛早已洞穿了未来的命运:“那些花瓣也是黑色的花朵,阴暗而诡异,可是依然寂寞地开放,然后凋零。”这是典型少年人的文字,但却透着一股末路英雄的气息。

确实,郭敬明们其实是被武侠培养起来的一代人,再加上网络和前卫电影,当然,还有摇滚(也许后者对少年另类的陶冶来得更有力)。这是青年人的天籁之音,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声音。有这么一批少年人、青年人为这种震撼灵魂的声音所鼓舞,那就再也没有任何教导可以压住那样的节奏和旋律了。这使他们这代人乐于认同一种独来独往的游侠精神。一味做着孤独者的梦,忧伤而明媚,痛并快乐着,要的就是这另类的模样,要的就是酷的劲道。他们的经验是如此具有异质性,以至于他们又代表着我们文化向着后现代转型的早熟性。

不管怎么说,郭敬明的文字洁净流畅,他有很强的描写能力,能够把握一种情境,并且贯穿到底。喜欢写作孤独和忧郁,但也时常透示出明朗和空灵。那些气息和气氛的创造,都可以看出他的文学天分很高,积累不薄。就让他们去书写吧,文字的力量比任何力量都来得更内在和更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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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怀六国志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是心底的苦汤——读《水仙已乘鲤鱼去》



当张悦然伴随着新概念的光环名声鹊起之时,我没有去追逐她的文字。新概念起家的少年写手,浸染着萌芽派的矫情忧郁,并不能够讨好所有人的口味。直到这个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就读的女子,一本一本的出书。“水仙欲乘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这一次,她仅仅用了书名,便征服了我。

从《葵花走失在1890》到《水仙已乘鲤鱼去》,小妮子终于是更加妖艳了。她的文字依附在故事里,宛如柔软交错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每个观者。他们心甘情愿的流泪,忧伤,压抑,不舍,仿佛中了毒,在她的世界里起起伏伏,直到落地。 

无论阅读多少文字,我从未将完整的小说中断。它们需要连续的流淌,才能够触摸到水底柔软的青荇。某个完整的夜晚,一种真实的陪伴,带着破碎的激情,竟然转瞬即逝。不曾想过,这本书已然是幸福的最后一次完整阅读。跨越了前一天的夜和后一天的昼,直到物是人非事事休。我没有力气回望,包括这个刻骨铭心的故事。

她的书,很想看再读一遍,却总是看不了第二次。

当今天一切终可面对,我想把思绪全都理出来,说一说这个故事,才发现它原来那么长那么烦琐,纠结在一起,还打了死结,勒紧了所有人的脖子,迫使他们一个一个地停止了呼吸。

主人公是璟,一个出生后便被母亲曼仇视,被父亲所忽视的孩子。她在漫长孤独的青春期里,疯狂地用暴食来填补空虚,疯狂地迷恋继父陆逸寒,并将这畸形的爱恋扩散到异父异母的弟弟小卓。我一直翻到书本的末页,那些她爱的与爱她的人们,终还是一个个离她而去了。

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本身已没有多少新意,这不可免俗,无可厚非。关键的感染是作者解不开的情结渗透在文字里的力量,足够扼住跳动的脉搏,让安逸的生命充满生猛与刚烈。即使清醒的明白,小说不过是精神虚构的载体,我依然欣赏这个女子的倔绝和坚强。

同大多数人一样,我由衷的喜欢小卓。是他无声地目睹璟暴饮暴食后还温柔地问她,“小姐姐,你吃饱了么?”是他为她刻的木头娃娃,是他为璟冒雨摸黑去买的巧克力,是他给了璟苦涩的拥抱和亲吻,是他赋予了璟第一份爱。张悦然寄托了真实的灵魂,她用文字升华了小卓与“小姐姐”的感情。却也让另一个女子小颜出现,把这份单纯爱终结在肉体的缠绵里。她的出场那样造作,却未可厚非地为小卓的死做了铺垫。尽管小卓的最终死亡令我费解,但这或许是故事得以延续的必须。对小卓的喜爱说不上原由,却掺杂了怜悯。仿佛女子万劫不复地爱上了某个男人,从出场到谢幕,喜为他,痛同样为他,本身便是一个完全的悲剧。

而优弥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人性的光辉却在她身上得到最有力的彰显。她的到来是上天对璟的怜悯,她是璟的守护神,默默地在她的身后为她善后一切。有评论认为“那是比友情更伟大的神奇情感,介乎友情和爱情和亲情之间,或者说是这三种情感的综合体。它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仿佛是一种前世来生缠绵不清的孽与债。”呵,矫情。可惜虚构的现实总是逊于生活,再离奇的情节,过多的渲染只会显得轻薄,作者亦深知。于是她将优弥的出现到谢幕寥寥带过,让这样一个在璟生活中如此重要的人,留下最多的遐想。文字总有不愿触及的珍藏,在写的时候却又不忍遗留,于是浅浅祭奠。写得越少,其实在她的心中保留的越多。

水仙是张悦然心中解不开的情结,在不经意里与璟相遇,于是她便顺理成章地幻化为水仙的影子,生生的活着。璟是孤芳自赏的水仙,又像水仙的根一样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剧毒。璟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活在每个人身边。对此我深信不疑。对于亲密的没落,旁人不过是望而却步的观者身份。她对母亲的爱是恩慈,痛彻一生的恨又或者是爱,彼此心知肚明的妒忌和怨恨,让他们从不给彼此任何解释的机会。对陆叔叔以及小卓的爱没有瑕疵,美的自私且吝啬。对优弥的爱是别人永远体会不到的情愫,因为亏欠或是感激。张悦然说她活在无爱的恐慌里,然而却总是有那么多人爱着她。一如璟。

太多人痴迷在张悦然的文字里,也有太多人指责她的故事。没有足够的经历也敢去写一辈子的爱与恨,在挑剔者的眼里看来总是不够分量。确实,过于靡丽的语言和文字,会遮盖住内容本身的含量,但愿所有这些奢华的外表,可以承载更加成熟的未来。

最后回到这本书,想起一句话,爱是心底的苦汤,总是还没来得及与人分享就人去茶凉。但愿这些被分享的温度,顺延着《水仙已乘鲤鱼去》,真正在你的心里掠过幸福或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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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怀六国志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 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通过对60年各个时代爱情小说的梳理,我们不难看出,每个时期小说里的爱情观念都是对历史环境和大众心理状态的一个折射。在这其中,新时期小说里所展现出对人性的复归,对爱情本身价值的探究,对现代爱情和婚姻的思考,对整个文化环境的构成和对人民思想观念的影响都是巨大的。纵使当下人们的思想更为自由、开放,文学作品里的爱情理念对人们的影响力也大不如前,但是这并不影响一部好的作品带 给人思想的那种震动,也不妨碍它经过时间的历练以后被你奉为爱的圣经!关于爱情,我们还将一直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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