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录

懒鬼

占个楼
准备收录没有存入已经出版几个集子内的东东

附我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liulangtianya

懒鬼

　　之前在子梵梅的博上，读到一篇某人写的诗歌简论。其间读到梵梅诗歌分水岭的年代——2007。某人在其文中谈到，这是梵梅抛却以往的作品气质，并从小我到大我的转变。坦白地说，我对小我和大我的意见并不是简单地存有置否。单纯地就诗歌而言，我个人认为主题的厚薄与否，不能作为作品格局上乘与否的主要依据。我认为，作品的格局气象上乘与否主要取决于文本的具体表达。“文以载道，文以述心”，从我个人的阅读视野而言，固然展望于作品由述心向载道的转变，但我并不偏颇地认为述心仅是一个简单的小我过程。我曾经在多年前的著文中提到，作品应该区别成众性和知性两个方面。但这两个方面更多的应该是一枚硬币的两个币面，在运用过程中应该是两者统一并且相互扶持而相互补充，并不是存有简单地上下或内外的联系。
    近百年来，很多诗人和评论家总是粗糙地认为，诗歌需要向西方看或学，要学习和观注西方的表达方式和写作技巧。无独有偶，我在读到卡尔维诺为哈佛诺顿系列提供的一组演讲稿，总题为《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Six Memos For the Next Millennium）曾经读到一些文学的审美原则及写作技巧，发现其中谈到的许多东西，与我国刘勰著的《文心雕龙》均能在比较宽阔和精妙的层级相互验证。比如，在文学创作过程中有一些珍贵的品质不能忘记，分别是：轻逸（lightness）、迅速（quickness）、确切（exactitude）、易见（visibility）。而在《文心雕龙》中则说，如果总括所有的文学风格趋向，那么可归纳为八种类型：一是典雅，二是远奥，三是精约，四是显附，五是繁缛，六是壮丽。七是新奇，八是轻靡。很显然，文学备忘录的四个品质和《文心雕龙》的八种风格趋向可以得到一些验证。比如确切和精约；易见和显附；轻易和轻靡。这几个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名称相似。名似其实实亦相似。比如：一，精约者，核字审句，剖析毫厘也。而卡尔先生说的确切，“在选词和表现思想能力的微妙时，尽量使用确切的词汇。”二，显附者，辞直义畅，切理厌心者也。附就是近，显而易见，都是以visibility为特征。卡尔认为，在恰到好处的表达后，所要求的就是可以直览的想象。思想要可视化，语言要展现意象的脉搏。三。轻靡者，浮文弱植，缥缈附俗者也。在这里，靡是细的意思。而卡尔先生则说，lightness该是叙说世界上如尘土一般的写作线索。卡尔和刘勰在文学理论上卓越理念的相似和相互验证之处，充分说明了中西方文明其实无所谓彼此之间成就的高下，更多的是文明理念和术法技巧上的相互交融和相互验证。
　　在某种程度上，我一直是反对粗糙地引进和学习一些东西；同样，也反对粗糙地去反对一些东西。比如王国维先生引进西方康德的哲学体系，但他不是粗糙地原版接收，而是进一步将“知”、“意”、“情”三大形式与“真”、“善”、“美”的理想境界相结合。
　　另，国人想必有很多读到王先生的三大境界，：“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其实，这三种境界若是置放到诗歌写作方面，个人认为亦是极可的。尤其是第二境，对于当下千千万诗歌写作者都是极为有用的。为什么如此说呢？关于第二境，我的总结是四个字，“贵在坚持”。记得一年前，在杭州柳浪闻莺之闻莺阁茶楼，我与本省著名青年小说家海飞兄相遇。海飞兄就提到了他的写作感受，也就是这四字“贵在坚持”。而从04年之后，除了陈先发、商略、张作梗、沈方、林何曾、张执浩、沈浩波、朵渔等若干人在诗歌上有佳构，其他人则鲜见矣。前些日子，我与南昌采耳兄在开心网上哀叹，上乘之作何其少也！此言并不是夸夸其谈。04年之后，更确切地说06年以来，诗坛确实少有上乘之作面世。我在之前还好歹订几本文学期刊，07年起却是一本不订。很多刊物人情往来匆匆，不堪读作满篇于上。前几年我还会偶尔说一句无量寿佛，时至今日，却不发一言。曾经我认可的几位编辑，仿佛已经把他们的阅读视野淹于沉沉长河了。而最近三两年来，我在一些诗歌网站上的回复，内容似乎最多的无外几字，“节制”和“凝练”。也一直认为，多年所阅读到的诗歌作品，最多仅有百分之一的作品在语言表达上可以符合刚刚四字的。一个人连走路都没学会，怎么又要求其适当地跑步前进呢。
　　此时，门前有人喊我吃饭，才发现我于思绪浮沉之下唠叨了若干言而不自知。罢了，诗不诗的，且去填饱俺的肚肚吧。

懒鬼

春来好花凋不尽，万里香泽且留心。
--题记

这是一片桃树的叶子，它的形状，看上去像一只颜色青翠欲滴的小蝴蝶。
它在多年以前的春天一个窗外细雨纷扬的时候，真的就像一只蝴蝶在我的视野中飞舞。它飞舞的时候，我正站在临窗的办公室远眺雨中烟雾般的西湖。
我独自伫立窗前，看雨、听雨，看它飞速而下，听它滴滴答答。远眺雨中的西湖，看她烟雨迷朦；看她杨柳依依；看她桃红柳绿。就这样，静静的捧一杯清茶，闻着茶扑鼻而来的清香，思绪安然淌入窗外的世界。
恍是凝立得久了，蓦然想起黄土曾经写到的，"温茶，寡然无味；沸茶，沁人心脾。浮生若茶"。依稀记得自己曾与黄土有约，写一篇红楼茶文化的字作应和的，却因为多月来的闲散抛之云外了。想到这里，不禁哑然而笑了。哑笑的同时，却有一些与伊相伴的记忆淡淡地浮起眼前。
怎么和黄土相识的，任自己翻转脑袋都捣不出一个所以了。但，确实不是一见如故的那种。细思的同时，发觉或许和自己来去匆匆颇有关系吧。印象有些深刻的，是应一位友人的邀请登陆一个文学网站。而黄土，则是那里现代诗歌的当家人。记忆中那时的黄土，给我的感觉是一个若红楼里"妙玉"般的女子。此处借用黄土对"妙玉"的述说，"纯洁而又高傲、孤僻的妙玉"。黄土初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无论其的诗歌和版面里的回复，皆是一般的从容恬淡。
而其后的交流，是因为网站诗歌沙龙的评论引起的。作为网站里一位管理员的朋友，而此管理员恰好负责诗歌的版面管理。我则是应其之邀，汗颜地做了一次沙龙评论员。黄土的诗歌，就是在那时比较近距离的感受到了。还记得当时我对她的评价是，"仗着比较深厚的语言功底，把较多的意象捏合在一起。这样的诗歌，往往是经不起几次Reads attentively（细读）。"
再一次读到黄土的文字时，则是我在红袖担任散文编辑的末班岗。当时自己的心情一塌糊涂，读和写不在状态，就辞去了网络所有的职务，成为一个仁和闲散的人。记得当时读到黄土的散文，是伊怀念婆婆的一篇散文。那时打开文章后，一下子吸引我的是题记，乐天的《寒食吟》。"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累累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路，尽是死生离别处。冥漠重泉哭不闻，萧萧风雨人归去。"其后文字自然真挚的感情流露，和其婆婆间温馨的细节叙述，让我悄悄湿润了眼眶。而记忆独深的是文中引自苏轼的两句，“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读到这两句时，竟有“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之感。此时回味，亦是嗟惜不已。
如此之后，黄土给我的印象逐渐改变了许多，感觉不再是陌生且颇有距离感的人了。在其的文字中，自己也坦然地说出能看出的一些缺陷。而印象较深的初次交流则是黄土的《岁月（外一首）》。当时自己评价这首，“比较耐读，语言切入上有新意，气势也恢宏。唯局部铺叙过多，一些词汇可以再斟酌。”在当时的交流后，改过的诗歌确实让我们俩感觉比原稿的文本和意境上简约了许多。后来，我曾针对这两首和冰言的类似作品作了个比较，“其实情绪类的小诗更多的是体现作者灵巧的构思及深厚的语言功底。单首阅读并不怎么，只有形成组诗时读者感观和精神才会受到莫大的冲击力。上次读到的冰言的亦是如此，小茗和品酒的差异耳。”
由此，慢慢和黄土熟捻起来。自己甚至对黄土开玩笑说，“俺是你老哥呐”。没想到的是，如此一个浑楷的玩笑，却真的让黄土称呼起自己为“大哥”了。从那时起，结合一些文字和Q上的交流，越发熟识了其。用句伊的话说，就是《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写到此处，蓦然发现，“萧剑”好象是我耶。“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因为喜欢龚定庵的这两句诗，我才给自己取名萧剑的。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此刻，突然想起弗朗瓦。索斯的话，“La réunion de la vie par hasard est le marvelousness qui ne peut pas expliquer。N'importe ce que la raison de raison complètement disperse，I tout le stand dans vous après la mort。”（人生的相逢是无法解释的奇妙。任缘尽缘散，我都站在你的身后。）
大约在三四个月前，和黄土闲侃时，聊起诗歌的一些技巧。记得当时她说起“暗铺”，说起和老刀学习，我当时是非常赞同的。觉得在适当的机会和时间，做一些有益和提高的事，是美不胜收的。还记起，我提到黄土诗歌中的一些比较硬的问题。比如长句的运用，比如断句和分行的处理，比如语境的通透性等等。
前些日子，黄土托我选一些我认为不错她的诗歌。故此，打开了黄土在红袖的文集。一边细阅的时候，一边却是惊讶不已。难得其在保持高创作的同时，又保持比较高的水准。我最欣赏一首，《对岸是谁家哥哥》。这首诗歌文本晓易通畅，整首诗意的递进宛如行云流水。在朴实无华的语言状态下，营造了一个丰厚温馨的意境，画面感且非常生动。读到这首的时候，我非常感慨的。因为其隐藏的意境和自然流露的朴实欣喜，是我或许一生都难以达到的。此时，我为黄土贺。
托尔斯泰曾经说，“无论处于何时何地，都应尊重世间的每一个人，而不去考虑其背后的荣誉、财富、容貌及地位。”此刻，我想说的是，用一颗真诚的心去面对你人生途上所有的过客，你会收获非常多的朋友。比如，我和黄土就是。

附黄土诗歌《对岸是谁家哥哥》。

走起路
想象着
搭上北京布鞋的老板
送我一款高腰的长靴
江南的七彩线布就的红花花
哼着小曲，听鸟啾啾
圆圆的河卵石
被水打着趔趄
眼无尽头
心和琴弦打转

懒鬼

开始是在飞的
想起的时候就不见了
月光那么好
风突然停下
我似乎听见
你飞翔的声音
似乎看见你小心地
飞过我的窗口
毛茸茸的
像一团温暖轻巧的雾

懒鬼

油句偶得，致京城雪

正逢暮冬，天色向晚
云朵般的大雪簌簌而下
浓茶和卷烟，已构成剩余
譬如刚谈到的烟花、油票
甚至你头上带小绒球的圆帽
一些絮语的碎片，布满了
明亮和安静

懒鬼

（致何静）

安静

这朵花开得恰好
收敛的香气被淹没
在周围的草树之中
它只有一朵
安静地开在河床之上
多舒服啊——除了微雨
与时光，谁都无法打扰它
譬如我左手端起茶杯
右手穿过水汽与你相握
你穿一件04年的黑衣
笑容宁静

七月初六

雨水微凉，周围的草树
大都直立。唯一朵
在湖畔升起

屋中听音乐，——
“将军拔剑南天起”
那曾令我吐出肺腑的知音

应纯属乌有
如同我现在安坐
细细品味左手食指的风湿

懒鬼

存好友泊梦评

无题
江弦
　　天色渐晚，烤鱼的香气
　　先于一些雨声扑来
　　我那小县城的友人，面颊微红
　　与她一位气色雍容的同事，相邻而坐
　　小包厢布满她们的方言
　　大部分时间，我都安静地坐
　　偶尔做个手势
　　有时仿佛听懂了什么，但却不语
　　只是报以一个浅浅的笑

／一个浅浅的笑／轻轻的荡一丝甜美！柔性的描述实景，牵出了江弦的品性！
诗的美，不止是某种单纯的感情！那丝无形的荡漾，那丝无形的感乎飘在整首诗中！你没看到／那小县城的友人／，更没机会去摸那／位色雍容的同事／！你欲顺著江弦的字，感到了＂她们＂的温甜，感到了身边的人性味！还是那句，诗是感出来的，字不过是借来助兴，以此诗的味道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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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鬼

《大雪》书

大雪已近。越来越多
偏离的事物，越发萧瑟
诸如松树、柏树
青樟树的清香，若有所无
所谓立心，远方已经举杯
只有一种尺素
在云朵与窗户的接际
高处的空旷，更低于低处

(第一版)

懒鬼

白露书

白露已过，左手食指酸痛
膝盖更能预知天气
觅食、寻偶，养育儿女
这一生剩下的事，或许是
每日灌下一壶龙井
阅读三两份抽去脊髓的报纸
再没什么可以希望的
缓慢流动的时光
周围变旧的事物
（旧窗台。旧天气。）
足以面对更多遗失的尘埃

懒鬼

举杯，油句偶得，致轻风弟

晚上，我很想写一首诗
一阵轻风顺着某个方向
在吹，那是多么温暖
我一抬头，就握到了他
“鹿丫头弄小菜去了”
我们隔着千里的流云
不谈彼此之间的生活
不谈江湖的仗剑
那一刻整个天空 　
都很安静
抽烟，举杯
月光很好
今晚肯定有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