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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8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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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来
简媜(1961——)台湾宜兰县人,台湾大学中文系毕业。曾在佛光山翻译佛经,后任职广告公司及杂志社,卸职后从事专业创作,目前主持大雁出版社。著有散文集多种,包括《水问》、《空灵》、《梦游书》、《只缘身在此山中》、《月娘照眠床》、《七个季节》、《私房书》、《浮在空中的鱼饼》、《下午茶》、《胭脂盆地》等作品,本本拥趸无数。
简媜以散文知名,其文字曾经入选海内外多种文学选本,获得过台湾岛内三大散文奖。简媜的散文颇具古典文学的素养,具备传统浪漫的情怀,又带着现代主义的虚无思想及后现代的解构观。其散文别具一格,可谓是女作家中的“异数”,洗尽铅华,独具慧眼,以卓越细笔,描绘人间生活情态,常有倜然惊心的刻画,令人如在盛夏平添一种寒意也。其身虽为女性,但其文却有着男性作家所不及之大气。
近日,由华文天下弘文馆精选推出的《女儿红》、《水问》、《微晕的树林》、《只缘身在此山中》四本散文集,是简媜作品首次成规模推出,叫好又叫座的品质,让简媜也再次成为媒体与读者关注的焦点。
死亡的感受,让我走上创作之路
简媜的作品以走险道、斩故常,题材丕变、狂狷不灭著称。我常常为其异端的光芒、深情典丽的文字所感动。简媜何以能创作出这样独具个性的散文?
简媜的家乡,台湾省宜兰县冬山乡,位于台湾的东北部,是一个三角形的冲积平原。在迎风面山区,气流受地形抬升的影响,使得当地夏、秋季节,水患频发。
狂风暴雨之后,水灾形成人是物非的虚幻感,让人印象深刻。已有的归于毁坏,可留恋的不能留恋,可依存的无从依存,已熟悉的需要重建,一切由冬山河水哺育而成、又由冬山河水变易破灭,复归于水。什么叫做恒常,什么叫做不变,只有时间消逝,人生易老和沧海桑田。面对这些,简媜自己是这样说的:“每一个人走上创作之路都不太一样,于我而言,走上创作道路非常关键的因素,是死亡的感受。因为目睹过死亡掠夺一切的秩序,掠夺生命,让一切的谎言、诺言失效;死亡所带来一切惊吓之后,任何一个人都必须想办法自我复原,创作是我的复健之路。”
哲学系转到中文系,生命之页真正展开
1979年,简媜考入台大哲学系,大二便转到中文系就读。
“进入台大中文系,我的生命之页自此真正开启,”简媜说,“如今想来,仍然庆幸自己能有那样的机会,接触到那么多倾囊相授的好老师、那么多可以切磋的同学、那么丰富的图书典籍、那么有系统的课程训练……”而在汲取知识的同时,她的创作欲亦更加澎湃。大学四年,简媜的散文得过台大文学奖、台大文学院学生奖、全国学生文学奖等多种奖项,校内各种刊物上,常出现她清丽而富有灵气的作品。
简媜的第一本书《水问》,正是那段时期作品的结集。
“面对一种实在的势力,如果你不能克服它,抗拒它,那么至少你得注意它、承认它。”面对生命里最客观真实的生存背景,简媜写出了《水问》。《水问》作为简媜的第一本散文集,它的序题叫做“如水合水”。如者相像也、合者并二归一也。像水一样流动漂泊,正是冬山河流走消逝的具象架构,成为简媜内在潜意识的客观根源。以流水作为内在精神的象征,在简媜而言是非常清晰的。如果“水”作为生命的本体,那么“问”则充分预示了生命的机缘,《水问》之“问”充分预示了简媜对一种先天格局(天命)的怀疑和证伪的意图。
这样的统一和抗拒,最终成为简媜作品贯穿始终的灵魂。
从严格的学术观点看,我的文字也许不及格
谈起自己的行文风格,简媜说:“我在使用文字时,是相当自由的,某个字或某几个字,若是能造成一种意象、一种情境,我便大胆去用,而不考虑合不合章法,主语、动词的位置对不对,以前有没有人这样用过。因此,如果从严格的学术观点来看,我的文字也许是不及格的。”
不过,这样不受拘束的文字,却是极富创意且非常美的,因而有人认为简媜的散文是唯美派抒情写景小品,简媜对此不同意,她说:“我的散文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便是生命。虽然我的文章中有不少是描述大自然之美,但并未滥情,我写一朵花或一根草,都是对生命的一种礼赞、一种诠释。”
一路从容的简媜在写出《女儿红》的时候,说自己是生气了,原因是女子固有的血和泪,并没有随时代的改变而改变,此书志在探索女性内在世界、窥其情感奥秘、听其挣扎之声。散文化的小说状写了女人的艰难行旅,通过追踪她们的步履,摹写女性的壮丽和高贵,此书散文技法出众,行文摇曳多姿,其中的名篇《四月裂帛》、《贴身暗影》、《秋夜叙述》《雪夜,无尽的阅读》和第三辑中的大部分,构思奇巧,文笔斐然,较之96年以前的作品,自然是大大的圆熟了。简媜对文字、章法、行文的驾驭技艺,已然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境地。
清晰的风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有人说过:我们都是被放逐到这世间的流民浪人,因无所逃遁故萌生逃遁。这无所逃遁的逃遁才是痛中之痛。在面对功课和对自己未来茫然无措的双重压力时,简媜意识到,她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因此在那个时候,文字给了她很好的慰藉。
写《四月裂帛》的简媜要以白色的云锦作袷衣默祷逝去的爱人,写《渔父》的简媜在苍茫的黄昏打捞着父亲的消息,这些惨痛的事件只要有一半真实,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而文字殿堂里的神是虚拟、清冷、孤独的,没有人间香火的供奉,那也成不了灵魂最后的栖息地。
大学前后,简媜肯定不止一次想到过死,但感谢佛祖,她最终没有选择自杀。1983年大学毕业后,简媜到佛光山中和师父们生活了四个月,在那一阵子花很多时间去阅读佛典,静定生感写成《只缘身在此山中》。简媜说过:“在女性的生命中,有一个部份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在她内心很深处的地方。你要她说,她会说得结结巴巴,可是她自己知道非常清晰的风景”。
如今,纯文学读者愈来愈少,而真正的作家简媜还在继续坚持着。她说:“再怎么老成、世故,再怎么气馁、冷淡,也不该辜负那少女”,又说:“文学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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