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是天生悲情的人,似乎不太客观。我有很多快乐的时刻和快乐的理由。
但在许多本该快乐的日子和地方,悲情却无处不在。
此时此刻涌进心野的是漫漫旅程。人生如苦旅,太多的印象,太多的感受,都和旅行联系在一起。
云贵高原,刚下飞机的夜晚,湛蓝的天幕和宝石般晶亮的星子仿佛触手可及。寒凛的清风里感觉已靠近天然,走进原始。香格里拉近处的小布达拉宫,看编着无数小麻花辫的女子,带着满面尘灰,虔诚地以等身长头拜偈朝圣,那种滋味不复杂,只是悲悯,空无。
5年前的秋季。客轮,在太平洋深处航行。自在谈笑的同伴中,我以轻浅的微笑,覆盖心中的忧郁。韩国济州岛,这个名字总让我似曾相识。哦,因为济州近似济公,很奇怪吧,呵,就这么一字之差,那个岛子在我的印象中就笼罩了佛的祥光,还应该有一段浪迹天涯笑傲江湖的传说,那个傻呵呵的济公,那个衣衫褴褛吊儿郎当的济公,那个善心侠义机灵的济公,之前对他并无太多关注和兴趣,就在那时一个灵犀间闪入。及至亲临那里,青山绿树,牛羊成群,南瓜缀顶的墙院,朴拙温馨的民俗村,极具民族特色的表演,即便挂满旗幡的茂树,亦并非想象中的情景。然那个第一感觉却已生根。坐在干燥的沙质地上看艺人在钢丝上翻新出无穷花样,击节赞美着,欢容后面,无名的悲歌依旧在心底徘徊低唱,家园何处茫然无依是情绪的底色。所谓境由心生啊。
在澳洲广袤的原野上听土著人演奏迪吉里杜管,那苍凉低沉的长音抓住了我的心,旷古的寂寞,无言的悲凉。
那时候,只想静静地躺下来,停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地老天荒。只想,活在一个人温柔的目光里,彼此默默无语,毫无猜忌,像一对同胞的婴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