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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冷月清辉 于 2012-5-6 21:41 编辑
槐 花
与槐花的清香撞个满怀时,我竟把它当成桂花。对植物痴愚的我,除了常见的几种花外,余都只冠以“花”统称,无法一一分清。
那年,在城市之南上班,繁杂与忙碌的季节正是夏天,闷热、喧嚣的环境,心也跟着浮躁。一个午时正为加班而焦躁时,若有若无的清香在空气中浮动。放眼望,办公室门口一棵大树,树杆粗壮遒劲,除了枝繁叶茂外,貌不吸引人,倒是那一朵一朵淡黄色的花,在枝叶间垂挂着,特别显眼。走到树下,一阵风过,花叶翻飞,想起关于桂花雨飘落的描写,自以为这是一树桂花。此后常在树下观望,那个夏天,这一树繁花用它的淡定与清香伴我度过一季的繁杂。
因为接触槐米,才知道自己误将槐花当桂花。
那个秋天,常感气喘,呼吸不畅,体检结果:心肌缺血。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偏方,槐米是主要药引,妈妈从药店买了一小袋槐米,挑捡着备用。淡淡的黄色,细如米粒,有一股清甜的芬芳,熟悉的气味似曾见。从夹杂在槐米中的细碎花朵中,才知道,一季相伴的那些细小花朵是槐花,而那时,我已搬到城市的东部上班,已远离那棵槐树…..
妈妈每天买来一颗猪心,洗净之后放入槐米、花旗参等,再将猪心放进炖盅,清炖两个小时,端上汤,清香四溢,尝一口,微苦涩,之后是甘甜,有一股清凉游离舌尖,乃至全身。哥说药味入猪心,吃肉效果更佳,可我不喜欢吃肉,只喜欢那略带苦味的汤水。其实,我并不相信偏方,但知槐米有凉血止血,清肝泻火的药用,更主要是我不拒绝亲情给予我的温暖与芬芳。虽然喜欢槐米的余味,但却腻于猪心的味道,慢慢就懒于吃那偏方汤了,有时对妈妈的劝说还生出丝丝的烦意。为免妈妈的辛苦,假称已收到疗效而停了药。不过,从此,槐米就因为亲人的这份爱而长留于心底。
据说槐花花语是“春之深爱”,忽而明白,那缕蕴于生命里的深深的爱,除了亲人,还有谁能这样,一生紧贴着走?
翻开关于槐花的诗句,除了赞美之外,感触最深的是这句“昔年住此何人在,满地槐花秋草生”,世事的变迁与更迭,谁又能在一个地方久久地守候?城之南,那棵槐树,此时又是在酝酿着另一轮的燃烧吧?!若今季我与之相遇,它给予我的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场花事?
蓦然,我对邂逅槐花之时的错误感觉而羞愧,更对曾那么任性对待妈妈的辛苦而愧疚,长时间里,我们总是忽略了身边的人与事,对给予的总是那么不经意。我没能诗意到感受一粒槐米一朵花魂的高雅,但我却能感受,一滴药汤一缕浓情的真实。
昨天,一然说写槐花时,虽然感觉对花的陌生,但却因为心有“槐米”而感亲切,奔走在路上时,感觉很难将这些细碎一一串起。而此时,坐于屏前,却感觉繁杂世俗的心,已被这些细碎的记忆浸润得柔软细腻起来,打开曾经的岁月,或深或浅的记忆里,飘浮着的不正是那缕缕若有若无的芬芳么?时光虽然转身,那些人,那些事却清晰于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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