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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赏二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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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冰城旧主 于 2012-9-14 20:05 编辑
上学那会儿很少接触体音美课程,再加上自身没一丁点这方面的天分,所以到了初三上学期,新来的美术老师说要进行一次开放式的考试,没有主题,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除了画一些该弯不弯当直不直的线段外,其他什么都不会。所以我表现的相当淡定,等大家收起铅笔的时候,我用白纸从这个同学那儿影印着描下了一张美人脸,又在另一个同学那儿描下了衣袂飘然的身子,然后签上大名就交了上去。几天后一群被点了名字的同学跟着年轻的美术老师去办公室说明情况。
十几个人涌进了屋子,老师坐门口,聆听一个一个地陈述,我被挤到了办公桌旁,桌上放着一沓这次考试的画稿,我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陈列在纸上的桌椅板凳,茶缸水瓶,应有尽有,画仙女的没有几个,所以把我在雷同的范围之内并不需要多大的考证。
当翻到一页稿纸时,我停下来,在一条长着小草开着小花的小路上,有一只肥硕的鸭子,拖着一个小车,车里还放着小镢头和小铲子,这只去河边或者是去过河边玩沙的小鸭子透出了一种很惬意的神情。我没抬头,也没顾忌周围有没有人看着,就自行把这页稿纸折了又折,攥在了手心,然后藏在了日记本的塑料封皮内。
不是这幅画有多大的收藏价值,而是它的作者是我的同桌。
刚上初中那会儿,男女生就自动地不说话不来往了。那时座位排到最后,班里就余下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高个子女孩便站在走廊里哭着不肯进教室。老师的目光扫了一下整个教室,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出了我是那个最勇敢的孩子,老师叫着我的名字说:来,咱坐这儿。当时是就冲着老师话里的一个“咱”字,我觉得自己必须是义无反顾了。或许是处于补偿吧,老师把我安排在了班里最中间的位置。
和我同桌的男孩干干净净,爱穿一件去了肩章的旧警服,也很少见他像别的男生那样闲扯。他有位亲戚是学校的老师,他不喝冷水,他总去亲戚老师那里倒热水。晚自习上他用老师用的那种带玻璃罩的油灯,他把灯放在桌子中间,又在一张白纸上撕一个洞,然后套在灯罩的上端,整个桌面一下子就都亮堂堂了。
就在我收了他画作的前一天,班里进行大扫除。他很轻盈地跃上窗台,钻到窗户外面,腾出一只手冲里面要抹布,站在旁边的一个女生立马递上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绢,他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抖开手绢擦起了窗户。我丢下扫帚走出去,踢了一下斜放着那个凳子,脚被碰得生疼。
校园里,高大的桐树伸延开来的树枝上,密匝匝地开满了浅紫色的喇叭一样的花,细风吹过,空气中甜腻腻的气息便一波接一波地涌动,有些沤恼又有些失落。
初三下学期,我的同桌没再来上课,听说是订了亲,在家娶媳妇了。
去年春节接了他的电话,有些意外但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老师同学的聊了很多,中间也试着想告诉他我窃取了他的第一份美术试卷,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都暖冬了你的手还冻吗?”他问了一句,“从来也没见过把手冻得烂成那样的女孩”,没等回答他又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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