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语文学刊载有《博喻.通感》一文,把《琵琶行》中“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当作博喻的例子,我认为值得商榷。
博喻,按大家公认的说法,是用两个以上的喻体比一个本体,借以形象生动地描写本体具有多种属性的修辞手法。如“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是最典型的博喻的例句。这里,作者用“宣言书”、“宣传队”、“播种机”三个喻体比一个本体,来说明本体“长征”具有三方面的属性。如将喻体和本体之间的关系,用图解的方式来表示是这样的。(见图一)
如果我们用同样的道理来分析《琵琶行》例子,就发现它不是博喻。《琵琶行》中的“如急雨”、“如私语”、“大珠小珠落玉盘”等喻体,其本体并非一个,而是多个。“如急雨”的本体是弹大弦的声音,“如私语”的本体是弹小弦的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本体是大弦小弦错杂弹的声音,等等。如果将其本体和喻体之间关系也用图解的方式来表示,是这样的:(见图二)
很明显,这个例子,是一个喻体,便有一个本体,并非博喻,而是单项比喻的连用而已。
那么,能不能把小弦、大弦、大小弦错杂等声相加为音乐声,而把这“音乐声”看成是一个本体,比喻大弦、小弦、大小弦错杂的声音等喻体,也就是“音乐声”这一本体的博喻呢?如果我们把这种理解用图解方式列出来,也就发现了其中不可解脱的矛盾:(见图三)
我们说,这样的理解与实际不符。如果把“音乐声”当作本体,那么,“大弦声”、“小弦声”和“大小弦错杂声”,就没有了着落。如果按照这种理解,像《雷锋的日记》里“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像夏天般的火热,对待错误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像冬天一样的冷酷无情”也可以看成是博喻,因为那四个“对待”也可理解为是“态度”来做本体呀?实际上,这个例子只是单项比喻的连用而已。如果我们不能把它看成是博喻,那么《琵琶行》也就不是博喻了。
可见,单项比喻的连用与博喻的区别很明显。如果,把本体比做“红线”,把喻体比做“珍珠”,那么单项比喻的连用是一根红线串一粒珍珠,有多少颗珍珠,就有多少根红线,而博喻是一根线串多颗珍珠,不管有多少颗珍珠,而线却只有一根。二者不能混淆。
(注:图一 二 三在二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