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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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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若梦说她将鲁哥杀了
那一夜,若梦留在鲁哥舱里伺候。那一夜,我没有睡好,光哥也没有睡好。我们都害怕出纰漏。第二天一早,光哥便带着我早早到鲁哥那儿。若梦静悄悄坐在那,只不见鲁哥,想必他这时也累了,还在安睡吧?
若梦见我和光哥来了,意味深长地抿嘴一笑。“若梦,你……一切还好吧?”我傻呼呼问道。
若梦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傻妖妖,我可不是好好儿地在你面前吗?”
“那鲁哥呢?他还在睡觉吧?一切都好?”光哥问得有些急切。
若梦又冲光哥一笑,眼皮微垂片刻,再抬起来,已是满眼凶光!“鲁哥么?我将他杀了!”
若梦声儿悄悄,四平八稳地说,却将我和光哥吓得魂飞魄散!光哥更是膝盖一软,差点坐到船舱中的地板上去了!我还有些不信若梦说的话,却又不知如何推翻,僵着身子,杵在那里,直眉直眼——天啊,若梦将鲁哥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光哥,你不进去看下鲁哥的尸体么?我将他杀了!杀死了他,我们推举你做老大,你就吩咐船只,将我们掉头开回去吧!眼下,还有谁敢不听光哥你的?哼,谁不听,我们——格杀勿论!”若梦又说。
怎么若梦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我实在是一时三刻接受不了这样的角色和剧情转变。我也盼着光哥快快拿出另立山头,我做大王的勇气和魄力来。但是光哥久久受着惊吓,他大张着嘴巴,只鼻孔里呼哧呼哧喘气,两颗眼珠子像牛眼一样暴突出来,惊恐万状地看看若梦,又看看我。我忽然觉得一盆冷水兜头兜脑浇下!光哥不是那种良心丧绝、坏到天边的人,可他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这下是千真万确得到印证了!眼下他一幅吓得要死的样子,我看了,觉得十分失望!这哪里像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么?
“若梦,你……你可真行啊,你真把鲁哥杀了么?哎……你糊涂哇……”光哥还是拼命压低嗓音,好像鲁哥还活着,随时随地会跳出来踹他一脚似地,他怕是在比他更强的恶势力面前伏低做小惯了吧?
“你以为杀了鲁哥,你们就会有出路么?这下玩完了,连我也要给你们搭进去一起牺牲了哟,我的俩位小姑奶奶……”光哥低低地哀叹着,说到后面,已然止不住凄惶哭音。
“光哥,事情已经这样,你不管怎样,已经和我们捆绑在一条船上,我们举力推你做老大就是了,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好歹是条汉子,眼下怎么……”我真是对光哥失望之极!
光哥用大势已去的眼光看一眼我,然后便一味掩面叹息。
其实,我心里这时候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梦如此轻巧便杀了鲁哥,但接下来又该如何呢?这船上,是否还有和鲁哥生死一线的大敌手?我们又将如何迎接这即刻便要到来的风云祸患?光哥,他根本不像是靠得住会和我们齐心作战到底哟!
我们都一时无语,鲁哥的船舱里,这时候倒显出一股剑拔弩张静悄悄的腾腾杀气!这时候,一个人影,他又静悄悄走了进来。“喔哦哦,丰收仔,是你啊,你……有事吗?”来人不惊,光哥却自己吓得身抖音颤。这叫丰收仔的人,虽然他的脚步轻得像猫一样,但我还是听得出,那时候,我被蒙着眼关在暗舱里,送粥菜来的人,便是他。虽然那时候我看不见,但我知道,错不了,就是这轻的像猫的脚步声,曾让我疑惑他究竟是男是女?眼前我清清楚楚看见他,又听得光哥叫他“丰收仔”,那么,他肯定是个男人无疑了。不过,这个丰收仔,看上去身形细巧修长,面容清秀,他实在不像男人,倒像个女扮男装之辈!
“光哥和二位姑娘好早哇,我来看看,鲁哥醒了没?”
丰收仔脸上似笑非笑,他女人似地欠欠身子,眼光从光哥和我与若梦身上,轮番扫一圈,然后笃定温和地开了口。他看人的眼光和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女人。
“原来您就是昨儿晚上,鲁哥在我跟前赞不绝口的丰收仔哇……叫我瞧瞧,哟,这模样儿可真俊!丰收仔呀,今儿我算是见识了,有您这么个尤物在鲁哥跟前伺候着,我们这些女人呀,都得羞死,一个个都得一头扎进这海里翘辫子拉倒呢……”若梦倒是和这丰收仔掰扯上了。我实在不懂,若梦她怎么说变就变,一会儿就又变了一副世故女子的玲珑面孔出来。
“若梦姑娘您说笑了,口齿当真利索——快叫我瞧瞧去,鲁哥还在里面睡着哩么?怎么今儿倒是连一声鼾儿也听不见?”丰收仔一边和若梦应对着,一边毫不犹豫也毫不客气地往里间走去。
我和光哥对看一眼,心里都同时哀叫了一声,“这下可真是玩完了!”
这丰收仔果然不是个善茬!他不但是鲁哥的左膀和右臂,只怕还是鲁哥的心肝和肺腑!听听若梦和他的对话就明白了,他是什么人?他是鲁哥石榴裙外的独一份儿欢喜挚爱!那是什么关系呀?还用多说么?他的脸蛋儿生的丝毫不比我和若梦差,他能给鲁哥开后门,让他享受风景这边独好的快活,我和若梦能么?这不能比呀!
“哎哟,丰收仔,你且稍等,听我再啰嗦几句——”若梦一声轻笑,一个转身,便拽住了丰收仔一只袖管!那丰收仔蹙眉回首,脸上已然是满面寒霜!他微微抬一抬手臂,做一个甩开的姿势。但若梦死死拽住不放!
“丰收仔,叫我说呀,你也别心里和我们不得劲儿,还是让鲁哥消停再睡一会吧,他昨晚,可是累狠了呢……”若梦说。丰收仔眉头蹙得更紧,我简直能看见丝丝火星,立刻就要从他那一双好看的浓眉间蹭地点火烧着起来!
“哟呵呵……若梦姑娘,您这话说的!您和鲁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呀?不过是个大窟窿眼儿,进进出出的,又有多大趣味儿……鲁哥自然是受累比快活更多!你仔细着,你们那玩意儿,鲁哥未必久爱的!何况,这才只一夜的风流而已,你就这么大言不惭,敢说这么后来居上不知高低的话了?你知道我—是—谁?”
哦哟我的妈妈,这丰收仔的口舌,也是极好的啦,简直叫我跌落三幅眼镜!
“您是谁?还用我明说么?我们这临时给鲁哥解闷的小玩意儿,又敢随便明说么?丰收仔,您话是说得不错,道理呢我也懂,我也并没敢想着僭越您,——我们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鲁哥手上等着出手的两只猫儿狗儿的阿物儿么?——怎么能和您比攀什么呢,是不是?只是呢,既然昨儿晚上是我伺候鲁哥来着,我让他快活,自然,也叫他受累了,他便是做了我一分钟的男人,我心里也心疼他呢,这会子,他睡得那么香,我想他好好多睡一会子,睡足了,再吃饱了,可不就有精神头,今儿晚上和丰收仔您一起好好耍着了么?”若梦也是好样儿的,竟就这样拽住丰收仔不放,和他唇枪舌战起来!
这时候的光哥,简直就像一条不中用的丧家之犬,腿肚子、肩膀、手掌,到处抖摆得浑身筛糠,连嘴唇都哆嗦得说不出半句囫囵话来!
丰收仔一张俊脸上已流露了杀气!现在不光是他和若梦吃飞醋的事儿,他是明显得感觉出什么来了!只见他再用力一甩胳膊,嘴里莺莺燕燕娇滴滴叫一声,“给我起一边儿去!”
若梦到底身子轻飘,况也底子单薄,她这回给丰收仔甩得跌在地上!我赶紧上前去扶她,她还冲我调皮的一笑。我的妈呀,我们马上就要死了,这丰收仔是来收我们的命的,若梦,我的女神姐姐,我亏你还笑得出来!
把若梦扶起来以后,她整了整衣衫,理了理云鬓,便也风摆杨柳地往里间去了。她还一边儿给我和光哥招手,“你们也都进来看看鲁哥睡觉的样子吧,呵呵……”
我和光哥一对眼神,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若梦不是说她已经把鲁哥杀死了吗?她怎么像是在开玩笑哇?不管一切如何,我和光哥赶紧颠颠儿地紧紧跟上!
鲁哥仰面朝天,笔笔挺挺躺在床上的样子,可真像一具巨大的死尸!他真是睡得像死过去一般,声息全无。我们看见丰收仔像女人似的,侧身坐在鲁哥床头,他伸出一只手掌,转了半天眼珠,还是犹犹豫豫往鲁哥鼻子底下一探!丰收仔的手掌久久不移开,脸色也疑惑不已。鲁哥还是照样儿一动不动睡得死死的。
“鲁哥,您的心肝儿宝贝丰收仔来看您来了,您还是别睡了,快醒醒吧……”若梦忽然凑近身来,对着鲁哥的耳朵挺大声地“吱哇”嚷了一嗓子!
鲁哥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眼也没睁开,只伸手把鼻子跟前那只白嫩的男人手一巴掌掳开,嘴里“嗯啊”两声,又侧了身子继续睡!这下,丰收仔是犹疑全消。只见他“豁”地站起身子来,定睛再看了侧身睡着的鲁哥一眼,又转身看了看我们,嘴里一声轻哼,甩袖快步离去,依然是脚步声儿也无。
“呵呵呵呵呵呵呵……”若梦肆无忌惮地笑起来。而我和光哥像是五花大绑刚松开一般,各自都长出了一口大气。光哥的气出得太狠,简直就像喘似的,还一口气没喘好,半当中栽了一跟头,他便给自己一口气呛着了!
“咳咳咳咳……”光哥咳起来,咳个没死没活,竟是连眼泪也咳出来了!光哥可真他妈没用哇!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梦,好……好你个若梦,你说说,你……干嘛这么着耍我们?还有,你到底把鲁哥怎么地了?他……平时睡觉,可是鼾声震天的哇!”光哥彻底把心装肚子去了之后,问道。
“我给他酒水里下了安眠药。上船时候,你们把我们的手机钱包都收去了,可安眠药我是藏在胸罩隔层里的。我常年都戴着这玩意儿在身上,本是预备着,给自己遇着不测时,留个不难受的死法儿……可谁知竟给你们鲁哥吃了我这乳香安眠丸!”若梦倒还有心说笑,说明她一切均好,我再度松了口气。
“我说若梦,你干嘛要给鲁哥酒里下药呀,这……虽然是安眠药,可给鲁哥知道了,还不一样得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哇?你……你倒是怎么个意思啊,你给我说说?鲁哥他对你……”光哥对若梦说话有些不那么客气了。我很不高兴,就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
若梦渐渐收了花枝乱颤的笑容,她再度变得轻飘而忧郁。
“当时,我也没想对鲁哥怎么样。你们也看到了,若我不是用些安眠药,不管是哪一种玩法儿,我都不是鲁哥的对手……就算我是有心无力吧,鲁哥这么强壮的客人,你们以为,我现在这么病怏怏瘦筋筋的身子,我能伺候得起他几回?满足不了他,他还不得扯开我两条单腿,把我像只小鸡崽儿似的,撕撕碎便生吃了哇……他对我不满意之后,还不得跟着就迁怒于妖妖哇?别说是迁怒妖妖,迁怒你光哥,那也都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那……那那,那鲁哥他,到底和你……干了没?”光哥着急起来,不管逮着什么词儿,直截了当就问上去了。
“别问了光哥。肯定干了!只不过,鲁哥干了若梦一次之后,他就渐渐地安眠药效力发作了……”我眉毛不动,眼睛不动地说。若梦又噗哧笑了出来。
“还是妖妖了解我……任何情况下,我都不想做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个。鲁哥他今儿睡醒了,他要是愿意,我今晚还伺候他,也还叫他办完了事以后,一觉黑甜好睡!”
我眼里含了泪,忍了很久,还是滴下来,打湿了若梦的手背。若梦是多么地聪明呀!她不得不伺候鲁哥,又怕自己不禁事儿,给鲁哥三两下弄死了,便给他吃了安眠药。这鲁哥他是得了甜头又睡的香,他自然是千爽万爽了!他千爽万爽,我们自然就眼下也相对安全系数增强了!若梦在不得不牺牲的境地下,保护自己,更保全我们这一干人马,由不得我不敬佩她呀!
“若梦,那我和光哥才刚来的时候,你吓得我们要死,说你把鲁哥杀了?”我带着哭腔问道。
“我是想杀了他。他睡得那么死,那时候杀死鲁哥太容易了!你们要是愿意,咱们现在也可以一起动手,杀了鲁哥!”若梦沉稳地说。
我不由地心动了一下,这还真是个机会哈!可光哥又流露出一幅衰相,叫人看了生气!
我看见若梦扫了光哥一眼之后,便微微垂着眼皮,她嘴角还微微噙着一缕笑,那笑容里,是三分嘲讽,七分怜悯。
嘲弄他人,也嘲弄自己;怜悯他人,也怜悯自己。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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