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4067|回复: 53

[小说] 【原创小说】(下部)罂粟血泪 12月8日更新至第八十八章 大结局:新的春天

[复制链接]

甘首五朝臣

发表于 2015-11-9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陶胭 于 2015-12-8 09:15 编辑

Y4N0GFDZJEWR.jpg
第62章
四海飘零,从前在何地?

  光哥是不会弄死我和若梦的,他还指着我们俩卖钱呢!
  可是,如果不能顺利求死,那我就情愿让苟活的肉身变成一头猪,爱恨全无,羞丑不知。随便吧,一切都随便吧!卖到哪里我都随便,把我卖了干什么,我也随便!只是,不知若梦她是否和我想的一样呢?我不知自己是怎样被光哥他们一伙劫上了路,因为我整个人被他们弄得昏死过去!要是能一直这样昏死着倒也好。就算唇齿间留着一口游气,光哥他们又能指望将我这样的活死尸卖给谁呢?可我却又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知觉是我在船上。舟船行驶于苍茫海上,那和坐车在陆地一路颠沛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我这是在哪儿的船上呢?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我挣了挣身子,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根本动弹不得,果真是如猪如狗。我再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周遭的环境,眼前却依旧是深浓的漆黑一片!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难道他们使坏,弄瞎了我?我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冷颤!我可以从容赴死,或者长期昏迷如死,但我却不能接受瞎眼!在我看来,世上最大的折磨,不过就是让她眼睁睁看不见,却得活生生遭受着!
  漆黑之中,身陷囹圄。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身不由己微微翕动。我已经看不见这个世界了,谁又知道我还能不能开口说话?瞎了,聋了,哑了……会不会,每一样,现在我都占全了?原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还活在这世上,却生不如死!柳静安,你现在在哪里?若梦,你现在又在哪里?方小寒,我自己,现在又究竟在哪里?我的嘴唇一直在黑暗中翕动哆嗦着,却迟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再接下去,我感到了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我像一片未到深秋,便从枝头凋零的落叶,枯败得格外凄惨!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可我却还是感受到一种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它穿越一层神秘的阻隔,缓缓地,蚯蚓似地淌在我的脸上。手脚都一动也不能动,但流泪令我惊喜地感觉到,我的眼睛不是瞎了,而是被人蒙上了眼罩!
  “呵呵……”我在漆黑中,满脸是泪,却又不由得启唇,微微一声冷笑。起先感觉自己如猪如狗,现在倒是成了驴了!可不是么?被人蒙住了眼,再勒紧牙口,不就成了一头受人摆布控制的瞎驴了么?就让这瞎驴围着那磨盘,一圈一圈转去吧!
  “妹妹,你醒了?”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光哥。我亏得他还能一口一个喊着我妹妹。我努力仰起脸,凭直觉将脸庞对准声音发出的方向,“我这是在哪儿?若梦呢?”我问话的声音很低,但咬牙切齿的分量极重!我知道,这一路流离失所的颠簸才刚开始,不知何处才是终点,现在我眼睛被蒙,又手脚被缚,除了尽一切可能保存体力,我也还得尽量防备着不去惹怒光哥。灾难刚刚降临的时候,我总以为速速求死是最光荣也最干脆的法子,但在灾难无法回避的进行过程中,求生的本能,却又这样义无反顾地后来居上!
  “妹妹,我们这是在船上呢……”光哥简直是有些巴结似地讨好着我,“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可该饿坏了吧?我让人送吃的来……”我能闻到光哥嘴里喷出的烟臭味儿,这说明,他凑近了我。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光哥见我从昏死状态醒过来,是个活物了,他便来了兴趣要干我一回——眼前眼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坏的吗?我并不害怕这个。因为我原本就是一个靠出卖青春肉体为生的K女。如果被光哥睡,至多是他不会给钱,我无法收费罢了。我眼下最害怕的是在漆黑之中被他一刀捅死,然后将我的尸体丢到大海里去喂鲨鱼!我是贪生。我到底是贪生。最开始没让我死成,我必定就要贪生!再说,事情已然坏到这个地步,我能什么都没弄明白,就只求速死么?为了柳静安,为了现在不知关在哪儿的若梦,我也得动用一切能量,坚持活下去!我闻着光哥的烟味儿静默了一会儿。通过这静默,我判断出,他靠近我,没有想干我的意思。光哥替我把绑着手脚的绳子稍微松了一松,“动动手脚,缓缓劲儿吧,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妹妹,让你遭不老少的罪过了……”光哥的话,听起来实在挺真诚,让我不由得在黑暗中,又一次细细品味咂摸人性——这神兽交织的人性!
  我真的活动了下手脚,感觉一身冷透了的血,又稍稍回暖了几分。光哥虽然把绑着我的绳子给松了松,但分寸掌握的极好,我是能活动活动手脚了,但若想挣绳逃脱,那便是痴心妄想!——便就是真能挣开绳子又如何?我在他们的船上,眼睛还被蒙着眼罩,我能逃得脱么?看来,看似粗鲁的光哥,也颇工心计。他给我松绑,是三分怜惜,七分试探吧?试探我这貌似桀骜不驯,起先要死要活的小女子,究竟是打算和他对抗到底,还是懂得峰回路转,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在我心里揣度之际,我听见由远及近,一阵特特儿放轻了的脚步声,再听见不知哪里的门“吱儿”一声轻响——那便是囚我如尸处,那便是这儿的一扇门了——门被推开的瞬间,我感觉一股裹夹着腥湿气息的海风,挡不住地从外边儿扑进来!海风飒飒,海鸥喁喁,再加上人在舟上身不由己的一个踉跄,我是明白无误地感知,我真的是飘零在大海上了!
  四海茫茫,前路漫漫,从前在何地?何地是故乡?何日能生还?蓦然想起这一连串的苍凉未知,我止不住又一阵哀恸心酸!门及时轻悄悄地关上了,我几乎听不出多了一个人,但我闻到了粥菜的香味儿。我的肠胃一阵绞痛般的痉挛,然后它们就恬不知耻地“咕咕”欢叫起来。我已经饿极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一勺子温软香甜的粥,及时地送到我的唇边。我差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吞下了这勺粥!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给我喂粥的人,他不是光哥。这个人的脚步这么轻,我却感觉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他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可是,他却将一勺粥喂到了我的唇边!此时此刻,若是将这个喂粥人和光哥做比较,我肯定是觉得光哥更安全可靠一些。而且,我还能感觉的出,这个神秘的喂粥人,他应该是听命于光哥的。“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光哥,我……要你喂我。”我轻轻地说。我的语气绝不亲昵,更不是野蛮女友的撒娇版本。我像个大病初愈的人,只在真实的惶惑和虚弱里,加进那么一丝丝不得已的贴近。我知道,这一丝丝不得已,在此时的分量,便已足够。若是过头,便一切都过头了。我很庆幸,自己在这万分艰辛的环境里,慢慢恢复了冷静思考和智慧较量。
  果然,我闻到光哥掐灭的香烟头发出的焦味儿,然后,他人就到了我跟前儿,我听见他说,“把粥给我吧”。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那沉默,也意味着一种较量和警醒。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一阵轻飘的脚步声,门被打开,腥湿的海风又一次灌进来,但顷刻合拢。喂粥人已倏忽离去。
  光哥将一勺子粥喂到我唇边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感到了一种内里和解的轻松。他试探我,终于成功了。但愿我利用他,也不要失败才好。
  我看不见光哥,但我的一切,都一览无遗在光哥眼皮底下,所以,当前调整面部表情,对我来说,是攻心计的第一步,相当重要。我用嘴唇碰了碰光哥喂我的那勺子粥,又及时刹车停住!我露出强忍饥饿的样子,舔了舔嘴唇,然后,我装作不肯示弱气鼓鼓的样子,我对光哥说,“不告诉我若梦在哪里?我怎么吃得下去?”我必须得装成这样!男人对内心实质强大,对与他分庭抗礼对峙的女人痛恨无比,但对实质软弱却在他面前假装强大的女人,他又会心生怜惜,这是我的经验总结!我想,光哥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内心实质强大的女人,她会假装软弱,再假装强大,套中套,戏中戏地来和他对峙吧?
  不过,我虽然是内心用计,装成那样来和光哥迂回,但话说到若梦,我的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眼泪,从蒙住我双眼的眼罩底下汹涌地涌出来,在我年轻姣好的脸上奔腾,我情不自禁地入了戏,当了真,我难以抑制地哭起来,但我却依旧死命忍着不发出嚎啕!我深深知道,我当时的样子,任是铁人见了,他也会心软!
  果然,光哥慌了手脚,乱了方寸!我听见他放下碗,然后他掏出几张有些臭烘烘的纸巾,替我擦拭着眼罩之外脸上的斑驳泪痕,“好了,妹妹,我求求你别哭了,你这么哭,我可受不了哇……我告诉你还不成么?若梦她好着哩,嘛事都没有,她就在这船上哩,在另一个房间里呆着,比你还先醒,粥都喝了有三两碗哩……”
  光哥说若梦一切都好,他说的一切都好,我理解为若梦她起码还活着,这难道还会有错?光哥还说若梦也在这船上,在另一个房间里被关着,那就是和我咫尺天涯了!想到若梦就在离开我很近的地方,我们都还活着,我周身的血液,不禁又热热地涌动了一圈!光哥还说若梦比我先醒来,已经喝了几碗粥——想必这些话光哥也不至于说谎,因为这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光哥吐出这些话的时候那就是凭下意识顺嘴出溜!顺嘴出溜的,多半就是口对心,心对口的真话!
  若梦,一个看似柔弱,但却长了一幅铮铮铁骨的女子,我的好姐妹!我相信,她在这凄绝的环境中,一定不会求死,而是求生!想想她是怎么自救戒毒的,就足够了。想到这里,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吃粥呢?
  我继续流着眼泪,却张开了嘴巴。我向光哥表示我要吃粥。光哥赶紧一勺接一勺地喂我吃粥,我亟不可待狼吞虎咽,发出种种不雅的“咕嘟”之声!很快,我听见了光哥用铁勺子刮在碗底的“吱吱”声。
  “还要……”我舔着嘴唇,扮一脸最纯真的无辜,不动声色要求道。
  “好好,我再叫他们送一碗热粥来,妹妹,这第二碗,咱们慢慢儿吃,你光是吞着白粥,还没吃一口菜哩……”光哥唠叨起来了。若梦,我也喝了两碗粥了,我就在你身边,你知道吗?我一定会一路和你同心同德,一定会坚持到我们再度活着在人间相见!柳静安,你不要难过,千万不要难过,小寒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拨打你给我设置的快捷1号键!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5-11-9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这就开下部了。
但我还没好,目前看到上部,慢慢来,我一定看完。

做一个明媚的女子,不倾城、不倾国,倾其所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0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3章
在漆黑颠簸中痛挨耳光

  我吃饱了。吃饱了以后,哀伤和忧愤,却像海上的风浪一样,更猛烈地涌上心头。但凡是人,都是在肉体的基本需要达到以后,精神需要便迫不及待地从废墟上探出头来。
  虽然我还是被绑着,但现在我可以手脚松松地摊开身子。我倚靠着墙壁,头垂在胸前。眼泪呼啦啦濡湿了眼罩,再一串串掉落在我的胸口。我想忍住不发出声音,可哀凉的饮泣声,却身不由己。
  “妹妹,你怎么又哭了?”光哥喂了我吃粥以后,躲到外面去抽了一支烟,回来后他很惊讶地发现我又哭了。在他看来,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才是吧?
  “光哥,你口口声声叫着我妹妹,如果我应你这一声呼唤,如果我真的是你妹妹——你的亲妹妹,被人劫持绑架了,不知将要被卖到哪儿去,你认为,她在这生死未卜的当儿,还能不哭,还能笑得出来么?你,难道又不会为你的妹妹担心落泪么?”
  我听见光哥屏住呼吸,慢慢走近了我,我闻到他身上的烟臭味儿。“妹妹,这么说,你心里还是在怨恨光哥,是吧?”
  我不语。光哥,你以为,你给我把绑着的绳子松开几寸,再喂我吃了两碗粥,便可以将你绑架贩卖我和若梦的仇恨一笔勾销了么?若是这样的话,你这赎买良心的交易,未必也太便宜了吧?原来人最残酷的本性不是凶恶,最根本的残酷人性还是自私和贪婪!光哥,他明明是在对我们作恶,却想假借这零星半点儿照拂,将他本质上的恶行抹去,换自己一分心安坦然——哪里有那么容易和便当!“唉,妹妹啊,其实,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我都知道……可我,真的是没办法啊!”光哥一边叹息着,一边在我身边坐下了。“如果我不对你们这样做,我会被圈里的老大处理的呀……谁活在世上,都是为了挣口饭吃呢,是不是妹妹?”
  “可是光哥,我和若梦,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么靠绑架贩卖我们对你的头儿交了差,挣了饭吃,你难道就心安无愧么?我看你的样子,倒也像一条铮铮汉子呢……”我真是想只要有一丝缝隙儿,都钻进去撬出一条逃生的道路来,便对光哥激将了一句。光哥沉默了片刻。寂静的沉默中,我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
  “妹妹,光哥在这条道上混着,也有年头了,什么缺德的坏事都干得太多了!……曾经,我也有过像妹妹你说的心存愧疚的感受,可……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儿,你说,老虎吃人的时候,黄鼠狼吃鸡的时候,他们心里愧疚不愧疚?——老虎它就是吃人的嘛!黄鼠狼也就是吃鸡的嘛!老天可不就是这么安排的吗?……”
  光哥的话,叫我忽然想起老于。因为,老于曾经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小寒,在这世界上,猪、牛、羊天生就是吃草的;人天生就是吃猪、牛、羊的;而老虎和狮子,天生就是吃人的。这是一条上天生成的和谐生物链,谁也不能随便乱扯这链子中的哪一截儿,动一动,就要天下大乱……”光哥和老于,果然是一路人哪!
  我忍不住问光哥,“你认识老于吧?你们……是一伙儿的?”
  光哥也许摇了摇头,也许点了点头,但我被蒙着眼罩,看不到。过了一会,我听见他说,“于哥我们当然认识,我一向很敬重他的……”
  “你敬重他,那你还绑架我们?你知不道,他是我叔叔……”我急忙说道。
  其实,我早就不把老于当于叔叔了,自从他让若梦染上毒瘾之后。可这时候,我说过,只要有一丝缝隙,我都要撬开钻进去,争取一条出路!
  “呵呵……妹妹,我倒是不知道于哥是你叔叔,我只知道,因为他对你们迟迟不动手,已经吃了上面很多埋汰了。不过,现在想想倒也情有可原,他都由嫖客变成你的叔叔了,舍不得做掉你们,也是人之常情……妹妹,你看,现在不是连我,都也有些舍不得你了么?”
  我现在是有口难言,心里百感交集!
  老于,他起先不忍心引诱我和若梦吸毒,后来,听我说了若梦快刀剁斩苏多格的事儿,便觉得她格外狠心,就拿她开刀,把若梦逗引上了吸毒之路。可这之后,老于在给若梦送药送针剂的时候,都再三给我和玲姐关照过,“……如果你们还得为若梦准备毒品,在这偌大的S城内,请你们千万记得,你们只能联系我买货!我这么说,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和业务。”可我们当时并没多想,反而觉得老于这是为了垄断若梦的业务。再后来,我记得老于有一回还跑来方氏空楼探望若梦,还给我们带了木瓜,可我依照若梦的意思,门儿也没给他进来!当时老于还腆着脸死往门里面挤,高声对若梦喊,要是再要买药和针剂,都记得要找他……老于越是这样,若梦自然越是恨他,若梦是多么心气高傲的人哪!别说是若梦,连我也恨老于,他已经害得若梦如此之惨了,还跑来说这些现成话,怎么叫人相信他还会存什么好心哪?后来,若梦又瞒着我和玲姐,自说自话联络上了光哥。光哥第一回送来的那盒针剂,偏又真的比老于便宜两千块钱!可谁知道,原来,老于这回倒是真心为若梦,也为我们大家好,可我们却一步又一步背离他的好心,走进这无归路的陷阱中来了!
  “妹妹,于哥真是个好人,他为了保住你们,私下里可真扛了不少……估计,现如今,他也没法再在S城我们这圈内混下去了。你也别怪光哥我,看着你们如花似玉的样儿,我也不想干这败德丧良心的买卖……可是,光哥要是跟你说,妹妹,光哥我不如于哥有能耐,我保不了你们……自从若梦她主动联系上我以后,上头就给我吩咐了,得瞅机会把你们弄出去卖了……这活儿,我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干的话,光哥我自个儿饭碗就端不牢,命儿也保不牢哇……“
  我久久无语,浑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片透心凉!
  ”于叔叔……“我忍不住又从心底里,这么情真意切地唤了一声!于叔叔,你到底是个坏人,还是个好人呢?你既要害若梦,为什么又要保我们?这保又没保住,还得赔上你自己……
  船,在这时候忽然剧烈颠簸起来,我听见门”咣当“一响,一阵巨大的湿润海风便呼啸着钻了进来!海上风浪无限,茫茫毫无出路!就让海风吹,海浪打,将小船掀翻,让我和若梦都葬身海上吧!
  ”柳静安,静安……我爱你!!”我忽然对着海风灌进之处,拼足力气高声喊道!
  光哥吓得连忙去关了门,又伸了手掌来捂住我的嘴巴!可才关上的门,又“咣当”给海风吹开了,光哥又去关门,我还听见一阵繁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若梦,我是妖妖,你在哪里?”我又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高喊了一嗓子!反正我才刚喝了两碗粥,身上也有力气,心里又堵得难受。“妖妖,妖妖,我是若梦,我在这里……”真是天可怜见!冥冥之中,在呼啸的海风和纷繁的脚步声中,我突然听见了若梦的回应!从声音判断,她离我有点儿远,但也不那么远,总之,一定是和我在同一条船上,这肯定没错,光哥他没骗我!
  “噼啪”两声,我的脸上吃了热辣辣的两记大耳刮子!我感觉脑子里“嗡”地一下,一群很好看的金苍蝇突然出现在我蒙了眼罩的眼前,金苍蝇飞舞得极其曼妙灿烂,可只一转眼,便全部跌入漆黑,消失不见!我便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粘稠液体,从我鼻孔里,慢慢爬了出来!
  “你是想找死吗?想找死的话,我让兄弟几个先把你个丫头片子轮奸够了,再丢到海里喂鲨鱼去!”一个极其凶狠的男人的声音对我说。光听这声音,就使我想起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我敢肯定,他便是赏我吃那两记大耳光的人。那两个大耳光力道太厉害了,把我的鼻血都给扇出来了!这样的男人,任他长得五大三粗,也一定只是个粗蛮的太监!只有一把死力气,对女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不是太监,便是屠夫!可我还真的暂时不想找死——谁没事儿,好好地想找死啊?谁他妈想找死呢??
  “鲁哥,鲁哥,……是我管教不周,我该死,我该死……等我调教她,鲁哥您歇歇,仔细手疼……”船上那扇不断被海风吹开的小门,终于关上了,那些杂七杂八的脚步声也远去了,但那位鲁哥并没走,我感觉的到。他听了光哥的话,鼻子里发出粗重地一声“哼”,便等着看光哥的表现。
  于是,光哥便也蹿起来扇了我一连串的耳光!起码二十个总有。我鼻孔里的血,流的像柠檬可乐一样欢快无比!我感觉自己的两边脸颊,顿时也胖了好几圈。再后来,我觉得自己嘴里好像含了几颗什么咸腥味的糖果,咬又咬不动!我吐出那几个味道很不好的糖果,我心里明白,那是我的牙齿,和血混在一起的牙齿!被光哥的耳光扇落的牙齿!
  “我叫你不听话,还死嚎……我给你堵上嘴,你个小样儿!”光哥扇够了我的耳光之后,不知拿一大团什么玩意儿的脏东西,替我擦了擦我鼻子下面,脸上嘴角到处都是的血痕,然后便将那团脏东西塞进我嘴巴,堵了个严实!
  我又听得那位鲁哥发出粗重的一声“哼”,然后,他打开门,脚步如钟“咚咚”地走远了。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渐渐远离我的躯体,我感到脸上一团浓烈血腥气味,各个窍孔处依然有新鲜粘稠的液体涌出来。但我最清晰的感受是,我的眼罩又湿了。我还没有死,我还会流眼泪。原来,昏迷,也可以是这样一种感受,简直可以称作是死生不顾的愉快。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1 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陶胭 于 2015-11-11 13:24 编辑

第64章
颠覆化敌为友的前戏

  
  待那位鲁哥一离开,光哥便蹿至我身边,他不知又从哪里搞出一块气味难闻的毛巾帕,在我脸上乱揩一气!
  “妹妹,你别再乱叫了……刚才,如果不是我抢在前,那鲁哥,再多给你几巴掌,只怕妹妹你就……我下手已经放轻了,但也不得不像那么回事……”光哥明明是鲁哥一伙的人,现在却反倒像是帮着我说话似的,唠叨个没完。
  可怜我眼被蒙,嘴被堵,由得他拿那块臭烘烘的毛巾帕给我乱擦,擦的我脸痛腮痛!我既无力气再叫,也不敢再乱叫讨打,更何况我的嘴已被堵住,根本没法再叫!但我知道,光哥对我有怜惜之心,这是唯一可供我挖掘利用之处!于是,我便扭头扭脸,死劲儿躲避光哥那块臭毛巾帕,眼泪分泌得愈加汹涌,眼罩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想必味道一定比海水也咸了!我嘴被堵住,叫不出,但喉咙里咿唔有声,显得格外凄惨可怜!
  “妹妹,你别乱动,你看你小脸都成啥样了,光哥我看了,也不落忍呀……妹妹,你能答应光哥不?你要是能答应光哥,不乱喊叫,咱就给你把嘴里的玩意拿开,这樱桃小嘴给撑得满满实实,也难受哇,是不是?”光哥又说。
  我有气无力地把头耷拉在胸前点了两点。我只有跟光哥合作,不然,还咋地呢?
  光哥见我如此听话,真的就把塞在我嘴里的那团玩意儿给扯去了!我的嘴得了自由。我先是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我就又把嘴一咧——
  “哎哟喂,妹妹,可不敢再叫唤,哭也不行……那鲁哥可就在这船上呢,你一出声儿,他就听见了,他听见了,还不又得进来打你啊……连我也得挨打!”光哥急坏了!
  其实,我只是咧咧嘴做了个哭相,我哪里还敢放声儿呢?光哥“哎呦喂”劝我的时候,我便一边咧嘴一边把头狠狠往下一低,我那被绑着的身子,就往前栽去!我这一栽,就准准地栽倒在光哥怀里了!虽然眼下我什么也看不见,可这点儿小心机眼儿,我还是有的。这一路被缚而来,我感觉光哥他并不十分好色,所以我敢这么往他怀里一栽!我是希望这一栽,能栽出些真实的兄妹情谊来!果然,光哥搂住我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妹妹嘢,你要想哭,就靠在光哥的肩头,悄悄哭一会儿吧,哭完了兴许心里好受点儿,可别发出声音哪,算我求求你了,我的姑奶奶,我也是前世欠了你……”
  我的眼泪又很及时地涌了许多出来,濡湿了眼罩再濡湿了光哥的肩头。我把嘴凑在光哥的耳朵边上,声音很低饮泣地说,“呜呜……我挨了打,倒也罢了,若梦,她可是被关在哪儿呢?若是那位鲁哥,也像打我似地那么扇若梦几巴掌,若梦……呜呜,她那样的身子骨,可怎么吃得消哇……呜呜呜呜……”
  光哥听到我现在这样儿,倒还先惦记着若梦,他有些吃惊,他把我推开半步,捉着我被反缚住的两条胳膊,像是想要看清我似的,“妹妹,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模样儿了,得先管了自己,再管别人哪……别说只是当初一起卖的姐妹了,就是亲生爹娘结发夫妻,,大难来时,谁不是先保自身啊……妹妹,我看你模样长得这样好,怎么心里面倒像有点不开窍哇……”
  我继续把身子往前一栽,由不得光哥他愿意不愿意,我又栽倒在他怀里了!既然这招管用,我为何不多用它几回呢?光哥只好又把我的肩膀搂住了,我感觉的出,他有点儿像接了烫手山芋似的,忧心忡忡。
  “光哥,你说的话是不错,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和若梦,我们的情谊……上刀山下火海,光哥,你是不会懂得呀……呜呜呜……”我忽然又入了戏。说我是诓光哥,也不假,说我是动真情,那当然更不假。就是这么真假难辨的,最容易忽悠人心。难怪都说,瞎子眼瞎心明,我他妈被眼罩蒙了眼,心眼倒着实比平时利索灵巧了好几倍!
  “哎呀,妹妹,若梦遇见你这么个姐妹,可真他妈也是她的福气,你这么肝胆有情义,真是难得……我给你说,若梦她就在这船上过去第四个小房间里。听那边招呼她的人说啊,她可比你乖多了,你喊她应,你挨了鲁哥的打,可她一听见鲁哥的脚步走近,便噗咚跪下了,自己将头碰在船板上碰的乒乓作响,连连骂自己该死,还喊着请老板责罚哩……”光哥说的绘神绘色,我却听得呆住了。这是若梦吗?若梦不该是这样的性格呀!那是多硬的一把骨头呀!
  “来来,妹妹,来,靠着光哥,咱们坐下说……”光哥拉扯着我,我就顺势坐下来靠在他身上。虽然光哥身上混着一股烟味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怪味儿,可现在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自己也是一身汗臭再加上满脸满身的血腥气味儿,还有啥好粪苍蝇嫌弃屎壳郎臭的!“妹妹,按说啊,我认识若梦,在你前头,若梦这姑娘的性格,我多少也摸着那么点儿,她不是太硬挣,咋地会丢下于哥来联系我,是不是?”光哥喜欢和我说话,我感觉出来了。我现在也需要光哥和我说话,说的越多越好,不然,我就什么出路也没有了。再说,光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真就是那么回事!
  我听了光哥的话,愣住了一会儿,然后,却忍不住叹息一声,又把头点了点。
  “这可不就是了!妹妹,你看,人家若梦,也是聪明伶俐貌美似花的一个女子,人家怎么就懂得识时务看山水,妹妹,你没任何地方比若梦差呀,再说她还是个只得半条命的吸毒分子,你怎么就……就不如她呢?”光哥大概是不大好意思拿重话指责我。“哎,光哥,你是只知道听你上头的话,把我们绑来卖了拉倒,你哪里了解我们呢?我不如若梦的地方多着呢……”我继续和光哥迂回。既算是迂回,也算是交心吧,谁他妈知道从光哥这里挖的出一条生路不?挖不出的话,也算是临别遗言了!说上这么一车轱辘话,好歹也叫光哥他将来心不安,理不得,不踏实好些年——谁让他那么没人性,助纣为虐,要把我和若梦绑了卖了,还不知卖到哪里?“妹妹,你听我说,这……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都给你们解释过了,我也是没法子!我保证吧,不管把你和若梦卖到哪儿,绝对不会要了你们的命!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对姑娘,卖给谁,谁也得继续利用你们挣钱不是?养条狗,也得花费食粮不是?何况是两个美人坯子?只要你们听话!妹妹,你和若梦原来是干哪一行的,光哥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想啊,还有比这更适合让你们干的么?把你们卖到哪儿,还不都是换一个地儿,换一拨人,让你们重操旧业?谁当你们的老板,谁还不都得把你们俩当两棵花枝招展的摇钱树一般捧着呀……”光哥又啰嗦了一大堆。
  我静默无语。看来,我和若梦,是要被卖到国外的妓院里去了。可到了国外,谁他妈知道是哪里的国外,那和在S城当K女会一样吗?还会遇着玲姐这么好的妈咪么?那些国外的男人,谁知道他们的玩意儿……和中国男人,又是不是一样儿?要是个个都跟铁杵似的,可怎么好?再说,苍天啊大地啊,我才刚刚品尝了真正的爱情,我和柳静安才刚刚合二为一呀,我就遭逢了这么可悲可怕的人间惨剧!还有,撇下我快两年的老方,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要是有一天回到方氏空楼,不见了我这个顽劣之女,他受得了吗?还是别来寻我吧,若是来寻,寻而不见,老方一定受不了的!只当我那年就死了吧,也好,人间少一段牵挂,将来的黄泉路上,我也走得轻松些……我是神思悠远,再一次痛断肝肠!
  “妹妹,光哥我这么开解你,可又说错什么了?你怎么好好地又哭了,你看你这眼罩湿乎乎的,就没咋干过,这么蒙着,脸也吃不消,眼睛也吃不消哇……”
  “光哥,现在,此时此刻,你是唯一对我说掏心窝子话的人了,虽然,是你绑了我,接着还要卖掉我,但我现在,能说说话,能在他身上靠一靠的人,就只有你了……光哥,你别再叫我妹妹,我跟你说,我是有名字的,我在良人会所当K女,用的是妖妖这个名字,我的本名叫做方小寒……光哥,你愿意听我说一说我的故事吗?不管咱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认识的,好歹咱们都是认识了一场,你对我也不是一点好没有,我没什么回报你的,我这身子,我知道,你现下也不稀罕……我就给你讲讲方小寒的故事吧……”
  如果,对决人性也是一场戏的话,不在这戏里搭进实打实在的自己,那戏,又如何演得成功呢?我将自己搁进很深很深的戏里去了。或者,我根本就没有演戏,只是像翻一本书似的,对着光哥敞开了自己。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2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5章
在大海上撅起屁股大便

  光哥听了方小寒的故事以后,好半天唏嘘不已。他一边唉声叹息,一边像喂鸟似地不知掰了些什么不断往我嘴里送。他既喂之,我则吃之。我吃了好几口,才尝出来,光哥给我喂的是月饼。我吃出了是月饼以后,就不等光哥再一小撮一小撮地喂上来,我狮子大开口,把嘴巴张得老大,朝月饼香味儿散发出来的方向伸着脖子……
  “唉,妹妹呀……”光哥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我便感到嘴被一块喷香的玩意儿塞住,我下死劲咬了一大口!我三下五除二便干掉了一块月饼!肚子都有些吃撑了。前不久我还喝了两碗粥。最要命的是,人吃下去的时候很爽,吃得太多,把屁也爽出来了!我真的不想当着光哥的面儿放屁,虽然我是个卖肉为生的K女。可眼下有什么法子呢?我只好暗暗憋住,想悄不声儿地把在我体内乱窜的那股气体腾放出去。可这掐成了好几截儿的“吱儿”、“吱儿”的连环压抑屁,一星半点丑也没给我遮掩住,反而让我显得沮丧、猥琐、难堪!万般尴尬之际,这五内之气又忽悠悠往上,屁没忍住,我竟然又打了一连串的响嗝儿!
  这真是丢人都丢到家了!难为情至极,我忍不住又呜咽哭起来了。
  光哥他既听见了我放屁,也听见了我打嗝儿,他呵呵一笑,便说道,“妹妹,眼下都是什么时候,你都在什么地方了?你还给我讲究这些个虚头巴脑的?要放屁你尽情放!要打嗝你尽情打!但就是不许嚎叫……妹妹,你是不知道,你刚给我讲你从方小寒变成妖妖的故事,你那样儿,有多动人……当然啦,人嘛,有各种各样的动人处,你讲故事的样子动人,你自在放屁打嗝的样子,在我看来,也挺动人……”
  真没想到光哥的嘴巴还这么会说话,我心里一宽,却抖着肩膀,稀里哗啦哭得更起劲了,只是不敢发出声音。
  “好了好了,妹妹,可别再把鲁哥他们招来……来来,咱们再接着聊聊方小寒,我操他大爷的,那个胡叔,可真他妈走运哇……”光哥还念念不忘方小寒。胡叔走运什么呢?胡叔可不就是给方小寒害死了?难道说,光哥还羡慕胡叔给方小寒害死了不成?难道说,如果要是有一天,光哥也给方小寒害死了,他也死而无怨?嗐……我这是瞎想想远了哈,远得没边没沿了!可这世上的事,远远近近,善善恶恶的,常常就在忽然一念之间,究竟谁又样样料得到,料得准?“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回头,明朝清风似飘流……”忽然想起这首《鸳鸯蝴蝶梦》的老歌,刚做了放屁打嗝儿的俗事,现在内心却又涌起几分禅意。
  “光哥,我问你,你喂给我月饼吃了,但我都不知道,若梦在那边到底咋样儿?……你要是还有月饼,替我送块过去给她也尝尝吧,你也知道,她毒也没完全戒了,一向身子弱……”我不知道,这时候我们是飘荡在哪一处的大海上,周遭一片漆黑,我蒙了眼罩,也什么都看不见。但光是咀嚼着我自己对光哥说的这几句话吧,我也觉得出,果然是天色已秋了!秋风渐凉,人心亦凉。万事皆凉。可不是嘛,月饼可不就是中秋的美食吗?中秋,可不就是人间的一个团圆吗?我吃了月饼,可团圆的影儿,又到底在哪儿呢?
  “妹妹,你这么有情义,我真是觉得不忍心呀……要是我早点认识你们,早点知道方小寒还有若梦她的故事,我也不能够……妹妹,你放心,既然我这里有月饼给你吃,那若梦她那边是肯定有的吃!你想想,我们是要指望你们卖钱的,是卖出去两个如花似玉的漂亮中国姑娘,又不是卖两条小母狗,是吧?必定得在交货的时候,让你们看起来鲜鲜亮亮的,那吃好喝好,现在还不该当是我们得伺候你们的?——我说了,妹妹,只要你听话,你说这一路忒遭罪,那也是没有的事儿!别当我我们干这恶行当的,全身上下,从心到肝都是坏水,任他是谁谁谁活在这世上,谁还不都有三分不得已么?……再说啦,若梦吧,我看她比你老成,她识时务,晓得怎么把自己照顾好,妹妹,你就放心吧……”
  “光哥,我怎么放心啊?若梦……你是知道的,她要是……要是毒瘾发作起来,可怎么好哇?谁像我那么照顾她来着?”我是真的担心了。
  “哎呀,我的傻妹妹,若梦犯毒瘾的事儿,你更别操心了……她也不常犯来着,是不是哇?差那么一半步的,就快戒毒成功了,这也是她命里的劫数未满……就是万一若梦她犯了毒瘾,怕什么呀?咱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还能不管她?我说了,妹妹,上头是交代我将你俩个运出去卖个好价钱,不想要你们的命!除非你们自个儿不想活了,不要命!妹妹,你好好地听话,让我放了心,更让鲁哥放了心,过些日子,就叫你和若梦俩凑在一块儿,再过些日子,就让你们到船甲板上吹吹风,这狗屁的眼罩也摘了去……上头说了,务必在下船的时候,让你们俩都光彩照人的呢,光哥我可是掏心窝子兜底的话,都给妹妹你说尽了哩……”
  我又长长了吁了一口气。光哥又继续关注上方小寒了。
  “哎,妹妹,你给光哥说说,你怎么,小小年岁就……就会对自己的爹……那么啥的,恋父来着?”光哥还有点不好意思,话说得吭吭哧哧的。
  我想起我爸爸老方。想起小时候的一幕一幕,想起十四岁公园里那一幕。不禁心起涟漪,但又恍如隔世。我爸他现在也岁数一把了,不知他现在可好吗?我对光哥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儿的,也许,从小,在我的生活中,就只有我爸一个男性吧……再说,我爸,他实在是……很迷人的一个男人。”
  “嗐,我知道了,妹妹,你说的没错,你啊,就是从小眼里只见了你老爸一个男的,家里边儿其他人,你妈,你奶,你姥姥,全都是母的哇……阴盛阳衰,阴气太重,所以啊,你就纠住你爸这缕老不啦叽的阳气不撒手了……我给你说妹妹,要是你从小有我这么一个哥哥,你哪里会产生什么见鬼的恋父情结……”光哥得瑟上了!
  我听着光哥说他想给我当哥,再一想光哥他那个葫芦瓢的光头样子,又想想我小时候着迷依恋的我爸那样儿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翩的样子,我忍不住“嗯哼”从鼻子眼里轻笑了那么一声。“光哥,你们家也是S城的,你从前是做什么的?”我故意这么逗问。
  光哥愣住了一会儿,很快流露了自卑。“嗐,我就是那么一瞎比方……妹妹,我知道,咱们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是S城的根儿,我们家是山西那边的一户菜农……可我们家从小人多哇,穷得叮当响,男男女女好几代窝在一起,韭菜似的,长齐一辈人,炕头上便翘辫子走一辈人,什么时候也没出过大差错,谁还弄什么恋父、恋母的啥玩意儿的……”
  “妹妹,我说给你当哥是打个比方,你说说,要是你们家,打你从小儿,还有另一个男的,或是你爸妈多生一个吧,你至于和你爸弄到不可收拾么?你们家条件多好哇,爹妈老早地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你妈也是不争气哇,多生一个娃咋了,你们又不是生不起?死跟着男人到处追干嘛哩?她要是多花点心思在闺女身上,妹妹哇,只怕你也就不会恋父啥的了吧?这要恋,你也该是恋母的呀?谁不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哇?谁知道你们家到底是咋么回事儿……可怜这走运走到家,倒霉也倒到家,直把命送了去的胡叔哟!”光哥说话还真是挺逗,我很听得进去。我还忍不住吭哧又笑了一声。我又把身子歪在光哥身上,全身细胞都放松了,人一下子也倦意重重了。其实,这时候的光哥,还真有点像我亲哥。
  “光哥,我口干得很,想喝口水……”我说。光哥赶紧去给我弄了水来,又喂我喝了。
  “于叔叔?我他妈现在也算是有点儿明白,那于德庆,于哥,他咋么好好地会从你的嫖客变成你的叔叔了……妹妹,你实在是很有魔力呀!”光哥又感慨道,我听了忍不住噗哧一声,就将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水喷在他身上!
  “哎呀,哎呀——好嘛,我的姑奶奶,这是财神爷撒甘露哇……”现在,光哥是一开口,就能让我笑那么一两声。这放开怀笑那么一两声,简直就和吃饱了放屁打嗝儿一样,去百病千忧,及时奏效!
  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万分内急!我要大便!嗨,这放屁打嗝儿,可不就是前兆红灯早就亮着了呢么?这可怎么好?
  我靠在光哥身上浑身不得劲儿,说又不知咋么说。扭捏了那么一会儿,我已经火烧屋顶了!
  “妹妹,你咋么了?你有话就说……”光哥大概是看出点苗头,他干啦巴脆地问道,“妹妹,你是不是急呀?你这……是要撒,还是要拉啊?啊?”
  “大……大的,光哥,我要大……”我什么也顾不得了。
  “哟喂,我赶紧去给你找个装接的玩意儿去……”光哥急着去开那小门。
  “光哥!”我忽然提高嗓子喊了一声。
  “光哥,我要上厕所,透风通气的厕所!闷在这里面,你给我个痰盂罐,我也大不出来……”我哭啦啦地说。
  “好嘛!都这样儿了,妹妹你还穷讲究,哪儿有通风透气的厕所呀,我们都是到船板上,直接往海里……”
  “我才不信!你们往海里撒尿我信,可拉屎呢?你们不拉屎哇?光哥,你去给鲁哥说,我要上厕所大便!”
  “啊呀妹妹,我不骗你,我们拉屎,也就是裤子一抹拉,直接把屁股翘到船帮子外面去拉到海里的,你还别说,那可还真他妈透气通风……鲁哥他住的舱里是有厕所,可我们能去么?妹妹啊,我看我还是给你申请一下,上船板上大去吧,啊?光哥我给你看门儿,保证没人偷看,我也不看,成不成?”
  天啊!我蒙着眼罩,像一头瞎眼母驴,在船帮边沿上,任海风吹拂,我裤子褪下大半截,雪白的屁股面朝大海撅着,往下一截一截扔着大便……我一想起这样的场景,我简直就生不如死!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6章
光哥自愿与我为伍合作
  我在透风透气的大海上撅起屁股解决了内急问题。人生算不到的窘迫处太多,若不顺应时势环境,便只有早早为时势环境殉葬。虽然说,生无大欢,死亦何妨,可贪生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我还有了和柳静安的爱情。我不想死。
  解决完了问题,再回到那黑咕隆咚的船舱小房间里,我席地坐着。这时候,我被绑着的双手也给解开了,因为刚才我总得自己擦屁股吧——虽然我是戴着眼罩抓瞎擦的屁股。我也不知道光哥他会不会再接着给我把手绑上。也许他也在犹豫。就在光哥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再给我绑上手之前,我主动伸出双手,把他抱住了!我一抱住光哥,光哥就不经过大脑思考地,反手把我也抱住了,他又充满感情地叫了我一声“妹妹!”
  我抱住光哥,绝非勾引。说来也奇怪,和光哥这么一个雄性气味儿浓郁的男人呆在一起这么久,好像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有荤事儿发生。我一点儿不用担心他对我进行性侵犯,光哥估计也从没指望我对进行性诱惑。我是如假包换的年轻女子,他是千真万确的壮汉男人,可这海上飘零的特殊环境,这被绑架劫持和看守人质的特殊身份,使得我们在同一种境地,角色泾渭分明,却又不得不携手相依偎!我原本一心想利用光哥,再谋出路,而此刻我对他的主动拥抱,可以理解为我耍心眼逃脱再被绑手,也可以理解为,我对光哥这个仇人付出了真心!他是绑架劫持我和若梦的元凶,但他也是在最可怕的环境中,一直陪伴着我,给我照顾和安抚的人!在茫茫的海天之间,像尊蜡像似地为我守候,不许别人偷看我大便,自己也不动邪念,光是这一点,光哥,他值得我对他主动投怀送抱!
  我内心这时候是百感交集的,悲伤依旧,却又凭空多了几分依恋。再一想,我心里最最思念和依恋的人,不就是柳静安吗?静安,我们才刚刚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你知道我现在是飘零在海上吗?你到处找我了吗?你是伤心欲绝,还是很快撒手放过,只当是做了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我越想越难受。和光哥拥抱着,我又不能克制地哭泣起来了。我压抑着嗓音,任眼泪在眼罩底下,再次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滔滔而涌!
  “妹妹……光哥现在有点儿明白了,虽然说,你在S城也是个卖的,可你当真是和我原来想象中的不一样!我原以为,只要不要你们的命,只要一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们,你们也没什么太大难受的,不过就是换了更远些的一个地方继续卖着罢了,你们浑身上下也不少一个零件,是不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听了你给我讲的方小寒,还有若梦的故事,我知道了,我是把你们的魂魄和精神劫持了,少了这个,就是再给你们比从前更好的锦衣玉食,只怕,你们也活不下去了……”光哥拍打着我的脊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掏着肺腑。
  我在光哥的怀抱里,愈加哭得无声而凄凉。
  ”妹妹,我能明白,你爱你爹,那是虚幻一梦,你爱那个姓柳的,却是真的,不然,你不会把你们俩第一回睡觉的事儿,给我讲得像一部文艺电影似的,是不是?哎嗨……我就是在你们的爱情上面,狠戳一刀的凶手和罪人哪……若梦还好办,你放心,我会嘱咐买家那边,关照着让她把毒戒清全了,再让她……”
  “光哥,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真的,可你……你嘱咐买家,便有用吗?若是买家不听你们的呢?你们把我们当货交了,把钱收了,回国了,你们谁还管我们哪?光哥,我不是怨你,现在怨你也没用了,就算是光哥您好意想关照我们,只怕那时候,也不能够了哇……我是丢了魂魄和精神,可这两样还不得是存放在我这具要吃要喝的身体上么?那若梦呢,她若是连这具要吃要喝的身体都保不住,又往哪里去谈什么魂魄和精神呢?呜呜呜呜……”
  “别哭,妹妹,你别哭……你越哭,光哥我心里……越受不住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是我愿意拼着一条命,放掉你和若梦,你们也没法逃走哇,这茫茫海上,你们一跳进海里,就会被鲁哥他们的乱枪打死,然后,我肯定也得给他一枪崩掉……妹妹,咱们就都浑身扎着血窟窿,嗝屁朝凉,往海底世界结拜兄妹去了……”
  “不!光哥,虽然是你卖了我们,但现在,若是你还存着想放了我和若梦的仁慈之心,那我们是绝对不愿意再连累你的!就像你说的,活在这世界上,谁都不容易……”
  “那……那现在我就是这么把你们卖了,我就是妥当跟鲁哥回去向上头交差汇报,又领了大赏了,可我,可我这心里……我这辈子也别想安逸了呀……”光哥的话里有了一丝难掩的酸楚悔意。
  “光哥,你真的愿意救妹妹们么?你若真心,我绝不会害你,你信不信我?”
  “嗯,妹妹,我是想放了你们,可现在是放不掉,我自己也想继续活着……”
  “光哥,你绑架卖我们,是你和你上头的合作,你既想赚钱,也想活命,你是逼不得已,是不是?那你,你能不能等完成了和上头的合作之后,再和我们合作,再把我和若梦营救出去?光哥,我说的也许不是很明白,你清楚我的意思没……”我心里有点激动起来了。光哥大概在剧烈地点头,因为我感到了他身体的晃动!
  “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妹妹……你真是善心哪妹妹,我愿意,愿意和你们合作,照原计划,把你们运出去,先把你们当货交了,然后我再杀回马枪来救你们!你放心,到那时候,鲁哥我能摆脱的,妹妹,我谢谢你信任我光哥!正好,趁这回合作,也叫妹妹你看看,光哥虽然入了恶行当,但我是条汉子……”
  “那好,光哥,那从现在开始,我要装着很听话的样子了,你呢,反而得对我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时不时地扇我一下也没事,总之,要给人家觉得,我是在你的调教下,变乖了……哦还有,光哥,还得拜托你从中周旋,想法子去给若梦递个信儿,叫她安心……另外,还得仰仗光哥,把我和若梦都乖乖驯服的讯息及时报给鲁哥,得让他放松了警惕。光哥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们听话,过几日,便能让我和若梦在一起了么?”
  “知道,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怎么做哩,妹妹……”
  “那,光哥,妹妹现在问你一个机密问题,你知道,这究竟是要将我和若梦,卖到哪儿去?欧洲还是亚洲,太平洋还是印度洋?”光哥这个当口愣了一下,也许,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我吧,可只一小会儿,他便将嘴凑在我耳朵边,轻声说道,“妹妹,是把你们卖到越南……”
  越南!越南可不比中国强呀!听说好多越南女都奔过国边界,跑来嫁给中国苦力男哪!这要是被卖到越南,妈呀,我们要接待些什么样的男人哪?风流快活过后,他们有没有钱付钞哇?真是的,一样是卖,我还真情愿被卖到米国或是澳大利亚!米国是个世界强国,我们干的行当,估计在他们那儿也照样比别国都兴旺发达!越发达越好办,逃亡起来容易!漂亮出色的好货多着呢,逃走个把两个,嗐,拉倒吧!我简直能想象得出,米国妈咪冲着我和若梦出逃的瘦小亚洲身影潇洒一挥手的场景!至于澳大利亚,我在纪录片中看到过,澳大利亚的考拉,睁着一双纯净的小圆眼睛,它抱着一根树枝,歇息在树干上,向着小区中人类的窗口好奇地张望……那人类的窗口中,又在上演些什么好戏呢?纪录片没放,考拉也没张嘴告诉我,可我当时就想了,考拉一定是在看一对相爱的男女做爱!澳大利亚好歹是个浪漫之都,指望绝地生还,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份浪漫的信心和理想呢?可越南,我和若梦要是被卖到了越南,还会有生还的希望吗?我不禁心生凉意。
  “光哥,你替我记下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柳静安的,一个是我爸的,我爸的那个我很久没打过,他人在加拿大。光哥,要是……你把我和若梦卖到了越南以后,你回去了……要是你那时候,又不想来救我们了,你……”我忽然说不下去,有点哽咽了,“就请你一定记得帮忙,给柳静安挂个电话,替我对他说声抱歉,然后……”我简直是泣不成声了,“再叫柳静安,给我爸挂个国际长途,叫他替我给我爸,也……说声抱歉……”我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将来剧情里,深深地伤心动情,不能自已。
  我们这时候没有纸笔,在船上,光哥连手机也没有,全给鲁哥收去了。我要光哥记的电话号码,只能是记在他那脑袋瓜里面,也不知道那光脑壳好不好使。
  “嗯,妹妹,你说,我记下他俩的电话就是。别别,妹妹,你别像是交代后事似地,别说这些不吉祥的话,光哥我现在给你一个准信儿……”光哥说到这儿,我听到他很响亮地拍了自己的胸脯,“只要我光哥有一条命在,我一定不会把妹妹你和若梦扔在越南就不管了!你就耐心,安心等着我,到时候,我回去把姓柳的一起叫上,再叫上于哥,再叫上你爸,我们一干人马,浩浩荡荡来迎妹妹和若梦回去……”
  光哥说得跟电影台词儿似的,十分肝胆铿锵!可是,我不知怎么,却从光哥说得这些豪气干云充满希望的话里,听出了一股很不吉祥的意味。眼瞎心明。我眼下,可不就是个被蒙着眼睛的瞎子吗?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发表于 2015-11-13 1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劫难重重呀,继续关注。。。
给陶胭 {:1_1051:}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lina 发表于 2015-11-13 10:21
劫难重重呀,继续关注。。。
给陶胭

{:1_1050:} 多谢lina~{:1_1054:} 也多谢各位分享!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4 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7章
在海上为若梦庆祝生日

  船又不知在海上行驶了几日。我想,也许中国离开越南没有这么漫长的海路,为何我们一直在海上飘荡呢?难道,光哥对我说的将我和若梦卖到越南的话,是骗我们的吗?
  我变得很乖,很驯服,很听话。这既是装给除了光哥之外的其他人看的,也是从内心觉得光哥是我们的人了。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光哥,“光哥,越南离开我们中国,真有这么远吗?我们在海上已经很多天了……”
  “妹妹,你是太聪明了,其实,人有时候,无妨愚钝一点才好!越南是不很远,但我们需在这海上,将你和若梦的棱棱角角都磨平磨圆滑了,才好去卸货交差哩……”
  蒙在我眼睛上的眼罩,现在偶尔也可以除下片刻了。毕竟,我还是有许多俗事需要亲力亲为,比如出恭,比如擦屁股、洗屁股……比如来月经换卫生巾。我很不巧地在船上来了好事。真的没想到,光哥竟然有本事给我变得出苏菲卫生巾来!我第一次被除下眼罩,首先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卫生巾,不能不叫我感慨万分!
  “妹妹,所谓粗中有细嘛,我说过,该为你们提供的服务,我们都会尽量周到的……”光哥说。
  “光哥,你还说什么我们你们,你现在,到底和谁是我们呀?”我真是有点不那么放心。
  “放心啦,妹妹,所有一切,我心中有数的……现在环境并不十分安全,有时候,无妨真真假假糊涂一点好呢!”光哥这些天,说的话,越来越具有深奥哲理性了!
  光哥为了向鲁哥表示,他将我调教的很好,还又重新替我蒙住眼睛,牵着我的手,特地带我去鲁哥的上等舱里问安。鲁哥说,”给她把眼罩除了。”光哥才故意当着鲁哥的面给我解开眼罩,其实这时候,眼罩这玩意儿,我已经偷偷地除下戴上好几回了!
  我在鲁哥面前做出一副重见光明感恩戴德的模样!我深深地弯下腰去,口内莺呖有声,“多谢鲁哥这一路关照,妖妖给您鞠躬了……”我心里从来没忘记鲁哥赏给我的那结结实实的两巴掌!任他是太监还是屠夫或是杀人魔王吧,一旦见了年轻貌美女子温柔可人的样子,一般都是很容易就骨头发酥的!鲁哥样子虽生的凶恶,此时却是一脸祥和,还主动将我搀起身来,“嗯,这样多好,讨人喜欢得很……哎,你叫什么名儿,妖妖?看上去不咋妖艳啊,挺秀气的一小美人儿……”
  我和光哥都看出来了,鲁哥可能有兴趣要干掉我了!此情此景,我能怎样?扮作烈妇贞女吗?简直不现实!我原本就是一个人皆可夫的卖肉K女呀!再说,眼下,讨好鲁哥,那是必行之路呀!我倒没怎么地,我感觉出了,光哥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虽然说,打上了这条船,光哥从没对我动过邪心,可眼下若是鲁哥要先吞了我这口美食,他心里一定是不快活的,这些男人的天性,我都懂得很!就算我真是光哥的妹妹,他也不会愿意我给鲁哥睡了呀,是不是?可咋么办呢?
  鲁哥将我搀起身来以后,那敦厚粗大的一只手,就一直在我脸蛋上摩挲,根本不想离开!“嗯,这些天吃喝都还好吧?一调理,你看这小脸上的皮肤嫩的,白是白,红是红的,简直都他妈掐得出水来……妖妖,你给鲁哥说,你今年几岁了,有没有二十啊?”“嗯——鲁哥,您还说我嫩呢,人家有二十那么老嘛?妖妖才十九,只在十八一枝花的后面一点儿呢……”我开始迎合鲁哥了。鲁哥哈哈大笑,简直心花怒放!这时候光哥忽然哈着腰走前两步,故意在我脸上那么把眼一盱,又回头对鲁哥说,“哎,鲁哥您看这妖妖姑娘今儿这脸色还算好哇?她今儿来大姨妈,小脸儿本来寡白惨不啦唧的,还是我让人给煮了鸡蛋红糖水,才叫她喝下了,眼下那脸上,只怕是热出的汗丝儿蒸出的虚像……”鲁哥的笑脸,就这么三五下给光哥的话给说跑了。谁愿意动一个身上亮红灯的女子呢?再好色的男人,也知道,这是忌讳。干不正当营生的男人,尤其忌讳贪色之时,女人带彩,那简直是天大的晦气!鲁哥暗暗着恼,却又不便立即发作。才刚对我笑脸相迎,总不见得现在立刻就松开我的腮帮子,将我转身一推,推出去吧?
  “嗯,呵呵妖妖你可真会挑时候哇,挑这么个通红的日子来给你鲁哥问好,你安得什么心呀?”鲁哥倒是怀疑上我了,不过,这倒也难怪他!
  我吓得心里一哆嗦!我赶紧主动追上去抱住他一只多毛的手臂,“鲁哥,您这么说,妖妖可就罪该万死了……我年轻不懂事,哪里懂得那许多讲究规矩,只晓得自己一片诚心想见鲁哥,一时等不得三刻,便催着光哥带我来了,是我错了,妖妖,我这就回去了呀……”
  意料之中的事儿!天下男人都吃女人的软,而不吃硬。哪怕明知这软乎劲儿是假的,依旧受用得很!鲁哥改为用手撸摸着我的背脊,那倒是一种自在干净的温情了,他对我的性头倒是灭下去了。
  “来了,就耍会子去吧,成日闷在那暗舱里,也憋坏了吧……光仔,你等会去说,让他们安排在我这儿摆一桌!”鲁哥说。光哥听鲁哥叫他,把腰身又往下哈了两寸,把光脑壳也勤快地点了几点,嘴里说,“是,都照鲁哥您吩咐的办……”可他并不挪步离开。也是,离饭时还早,再说是鲁哥自己说的,叫他“等会去说”。
  “光仔,那还有一位姑娘,叫什么梦来着,她怎么样了?也像妖妖这么养好些了么?我怎么前几天还听说,她犯了瘾头了?”原来,鲁哥他果然是还有下文!竟然就打上若梦的主意了!我自上船来,还没和若梦见过呢。我听说若梦已经犯了一次毒瘾,心里一阵绞痛!
  “那是若梦姑娘。回鲁哥,若梦姑娘这两天挺好的,吃喝都正常,性子也顺,呵呵,她原就比妖妖姑娘温和些……若梦她……是有些瘾头没断干净,前儿是小犯了一回,不过兄弟们都调理好了,眼下她人好着哩……鲁哥,您看,要不……”
  光哥的心思我明白!他最好是把若梦叫来让她伺候鲁哥,这样我可不就万事大吉了?我呢,我是很想见到若梦,可我没有光哥那份心思!与其叫病歪歪的若梦伺候这公猪块头似的鲁哥,还不如,还不如我来呢!从前,遇到我挑剔的客户,若梦总是一声不哈地就替我挑了担子,而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劫难姐妹,我若再不替她想,谁又还会为她多想一分呢?指望光哥对若梦做到有这点怜香惜玉的真心,那只怕也难了!这么一寻思,我忍不住倚靠在鲁哥怀里,暗暗冲着光哥翻了一个白眼。他赶紧低下光脑壳,只装没看见。鲁哥对光哥的建议自然是赞赏有加,又回身笑对我说,“好,光仔,你去把若梦姑娘也给我接来!妖妖,你看你鲁哥多厚道,今儿,就叫你们两姐妹在我这儿吃好喝好,团团圆圆地,算我给你们补过一个中秋节……”
  光哥颠着脚去了。不一会,他就牵着若梦又回到鲁哥这儿来了。
  可怜若梦已经瘦得像风中一杆伶仃的芦苇了,不过,这倒也增添了些衣袂飘飘的风情!可怜若梦已经站到我跟前儿了,嘴角含着笑,眼睛却还是像瞎驴似地给蒙着那眼罩!
  “快快,光仔,你咋回事啊?妖妖的眼罩都除了,咋么若梦姑娘还戴着哩?这叫她们姐妹怎么相见啊?”鲁哥装腔作势地说。“见过鲁哥,若梦给您问好了!”若梦就这么瞎不愣登地敛身施礼,方向倒是一点儿不错,可见她辨别声音来处有多么精准!鲁哥扔下我,赶紧上前去搀若梦,又急不拉嗤地要给她解开眼罩!那胖猪手好一阵忙活,总算是把若梦的眼罩给除了,鲁哥看着若梦的整张小脸时,我见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若梦多美呀!她虽然是吸毒成瘾,带病已久,但她那小脸的生动秀美,说实话,要我是男人,我肯定也是首选她而放弃我妖妖!什么叫肤白如瓷?什么叫瞳如秋水?什么叫明眸酷齿?什么叫我见犹怜?看到若梦这张小脸,你就全都明白了。
  “若梦多谢鲁哥了!您可别怪光哥,他是说要给我把眼罩除了来着,是我自己愿意戴着眼罩到您跟前来的……”若梦又楚楚可怜地说。她的眼神明明看到了我,却只那么轻轻一飘,便转开去。
  “哦,若梦你为什么要戴着眼罩到我跟前来?啊哈哈,挺有意思,你说说……”
  “因为,在这方向不明,死生未知的境地下,我只愿意睁开眼来,就只看见鲁哥您这尊光明真神嘛……”若梦明明也是对鲁哥说些溜须拍马的假话,可她就有本事把这假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惊心动魄,叫任何一个听了这假话的人,都觉得这就是从她心窝子里刚掏出来的真话!
  “若梦,我的小乖乖……你可真会说话,真是把鲁哥我的心都说颤了……来来来,到鲁哥身边来,这样貌身材,我的宝贝儿小乖乖,你可真是……叫人一见就不能不爱啊!若梦你都把我当神了,那眼罩,就再不能给你们戴上了哩,来来,见见你的好姐妹哟……”鲁哥牵着若梦的手到我跟前了,若梦这才对我说话。
  “妖妖,承蒙鲁哥和光哥关照,你我姐妹此时还能生还相见!你原谅我才刚看见了你而不说话,万事有头便有礼,鲁哥没吩咐,我咋么敢随便开口和你说话呀……”若梦说着说着,便已情难自已,声音哽咽,那泪水,更是自然而然涌出眼眶。
  人生处处,谁人不是如此在演各自一场戏?几分真,几分假?真假难辨,却也真假泾渭分明。
  对着若梦,我竟然口齿愚钝,一句也对应不上了。我只是一味上下打量着她,嘴里笑着,眼里却哭着。
  “好了好了,若梦妖妖,你们都别哭,鲁哥也是疼爱你们的,你们当鲁哥是畜生不是人,不是男人哪……都乖乖儿地,将来也不一定就要死要活!眼下我们且聚在一起,先好好快活快活……”
  若梦回身一笑,已然整个人都袅袅婷婷靠进鲁哥怀里去了。“谁要死要活?有鲁哥这样的光明之神,有您这位贵人在此,我和妖妖还有什么好哭的?鲁哥,要不说咱们特别有缘呢……我心里的感动,只是说不出,您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若梦娇滴滴说至此处,忽然盈盈浅笑着,倒是卖起了关子!
  “哈哈哈哈若梦真是会说话,快说说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我又是你的神,又是你的贵人,好日子我一定得给你庆祝庆祝,快给鲁哥说说……”
  原来,这天,竟然是若梦的生日。不成想,我们竟然在这茫茫海船上,给若梦庆贺上了!只是,若梦为什么要将自己生日这回事,告诉鲁哥呢?我知道,这可真的是若梦的生日啊!难道,她还真的情愿叫一个贩卖自己的恶魔给她庆贺生日吗?
  席间鲁哥左拥右抱,又和我们推杯换盏,很快便酩酊大醉!这时,我不免用眼光深深探询若梦。但若梦只一味和鲁哥虚蛇,仿佛未来前程,真的全系在鲁哥身上一般!若梦,真叫我吃不准,看不透哇!
  这天,是若梦的生日,也正是她替代我伺候鲁哥的日子。鲁哥喝得醉醺醺的,由若梦扶着进到舱里房间去了。我看着瘦伶伶的若梦跌跌撞撞扶着公猪一样强壮的鲁哥,不禁感到一阵悲从中来!总是若梦在替我担待,从前是,现在,还依然是。就在这时候,若梦忽然转身,冲我回眸一笑,她轻启微唇,没有发出声音,但她的嘴型我看得很清楚,她对我说的是“放心”两个字。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甘首五朝臣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5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8章
若梦说她将鲁哥杀了

  那一夜,若梦留在鲁哥舱里伺候。那一夜,我没有睡好,光哥也没有睡好。我们都害怕出纰漏。第二天一早,光哥便带着我早早到鲁哥那儿。若梦静悄悄坐在那,只不见鲁哥,想必他这时也累了,还在安睡吧?
    若梦见我和光哥来了,意味深长地抿嘴一笑。“若梦,你……一切还好吧?”我傻呼呼问道。
    若梦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傻妖妖,我可不是好好儿地在你面前吗?”
    “那鲁哥呢?他还在睡觉吧?一切都好?”光哥问得有些急切。
    若梦又冲光哥一笑,眼皮微垂片刻,再抬起来,已是满眼凶光!“鲁哥么?我将他杀了!”
    若梦声儿悄悄,四平八稳地说,却将我和光哥吓得魂飞魄散!光哥更是膝盖一软,差点坐到船舱中的地板上去了!我还有些不信若梦说的话,却又不知如何推翻,僵着身子,杵在那里,直眉直眼——天啊,若梦将鲁哥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光哥,你不进去看下鲁哥的尸体么?我将他杀了!杀死了他,我们推举你做老大,你就吩咐船只,将我们掉头开回去吧!眼下,还有谁敢不听光哥你的?哼,谁不听,我们——格杀勿论!”若梦又说。
    怎么若梦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我实在是一时三刻接受不了这样的角色和剧情转变。我也盼着光哥快快拿出另立山头,我做大王的勇气和魄力来。但是光哥久久受着惊吓,他大张着嘴巴,只鼻孔里呼哧呼哧喘气,两颗眼珠子像牛眼一样暴突出来,惊恐万状地看看若梦,又看看我。我忽然觉得一盆冷水兜头兜脑浇下!光哥不是那种良心丧绝、坏到天边的人,可他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这下是千真万确得到印证了!眼下他一幅吓得要死的样子,我看了,觉得十分失望!这哪里像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么?
    “若梦,你……你可真行啊,你真把鲁哥杀了么?哎……你糊涂哇……”光哥还是拼命压低嗓音,好像鲁哥还活着,随时随地会跳出来踹他一脚似地,他怕是在比他更强的恶势力面前伏低做小惯了吧?
  “你以为杀了鲁哥,你们就会有出路么?这下玩完了,连我也要给你们搭进去一起牺牲了哟,我的俩位小姑奶奶……”光哥低低地哀叹着,说到后面,已然止不住凄惶哭音。
  “光哥,事情已经这样,你不管怎样,已经和我们捆绑在一条船上,我们举力推你做老大就是了,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好歹是条汉子,眼下怎么……”我真是对光哥失望之极!
  光哥用大势已去的眼光看一眼我,然后便一味掩面叹息。
  其实,我心里这时候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梦如此轻巧便杀了鲁哥,但接下来又该如何呢?这船上,是否还有和鲁哥生死一线的大敌手?我们又将如何迎接这即刻便要到来的风云祸患?光哥,他根本不像是靠得住会和我们齐心作战到底哟!
  我们都一时无语,鲁哥的船舱里,这时候倒显出一股剑拔弩张静悄悄的腾腾杀气!这时候,一个人影,他又静悄悄走了进来。“喔哦哦,丰收仔,是你啊,你……有事吗?”来人不惊,光哥却自己吓得身抖音颤。这叫丰收仔的人,虽然他的脚步轻得像猫一样,但我还是听得出,那时候,我被蒙着眼关在暗舱里,送粥菜来的人,便是他。虽然那时候我看不见,但我知道,错不了,就是这轻的像猫的脚步声,曾让我疑惑他究竟是男是女?眼前我清清楚楚看见他,又听得光哥叫他“丰收仔”,那么,他肯定是个男人无疑了。不过,这个丰收仔,看上去身形细巧修长,面容清秀,他实在不像男人,倒像个女扮男装之辈!
  “光哥和二位姑娘好早哇,我来看看,鲁哥醒了没?”
  丰收仔脸上似笑非笑,他女人似地欠欠身子,眼光从光哥和我与若梦身上,轮番扫一圈,然后笃定温和地开了口。他看人的眼光和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女人。
  “原来您就是昨儿晚上,鲁哥在我跟前赞不绝口的丰收仔哇……叫我瞧瞧,哟,这模样儿可真俊!丰收仔呀,今儿我算是见识了,有您这么个尤物在鲁哥跟前伺候着,我们这些女人呀,都得羞死,一个个都得一头扎进这海里翘辫子拉倒呢……”若梦倒是和这丰收仔掰扯上了。我实在不懂,若梦她怎么说变就变,一会儿就又变了一副世故女子的玲珑面孔出来。
  “若梦姑娘您说笑了,口齿当真利索——快叫我瞧瞧去,鲁哥还在里面睡着哩么?怎么今儿倒是连一声鼾儿也听不见?”丰收仔一边和若梦应对着,一边毫不犹豫也毫不客气地往里间走去。
  我和光哥对看一眼,心里都同时哀叫了一声,“这下可真是玩完了!”
  这丰收仔果然不是个善茬!他不但是鲁哥的左膀和右臂,只怕还是鲁哥的心肝和肺腑!听听若梦和他的对话就明白了,他是什么人?他是鲁哥石榴裙外的独一份儿欢喜挚爱!那是什么关系呀?还用多说么?他的脸蛋儿生的丝毫不比我和若梦差,他能给鲁哥开后门,让他享受风景这边独好的快活,我和若梦能么?这不能比呀!
  “哎哟,丰收仔,你且稍等,听我再啰嗦几句——”若梦一声轻笑,一个转身,便拽住了丰收仔一只袖管!那丰收仔蹙眉回首,脸上已然是满面寒霜!他微微抬一抬手臂,做一个甩开的姿势。但若梦死死拽住不放!
  “丰收仔,叫我说呀,你也别心里和我们不得劲儿,还是让鲁哥消停再睡一会吧,他昨晚,可是累狠了呢……”若梦说。丰收仔眉头蹙得更紧,我简直能看见丝丝火星,立刻就要从他那一双好看的浓眉间蹭地点火烧着起来!
  “哟呵呵……若梦姑娘,您这话说的!您和鲁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呀?不过是个大窟窿眼儿,进进出出的,又有多大趣味儿……鲁哥自然是受累比快活更多!你仔细着,你们那玩意儿,鲁哥未必久爱的!何况,这才只一夜的风流而已,你就这么大言不惭,敢说这么后来居上不知高低的话了?你知道我—是—谁?”
  哦哟我的妈妈,这丰收仔的口舌,也是极好的啦,简直叫我跌落三幅眼镜!
  “您是谁?还用我明说么?我们这临时给鲁哥解闷的小玩意儿,又敢随便明说么?丰收仔,您话是说得不错,道理呢我也懂,我也并没敢想着僭越您,——我们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鲁哥手上等着出手的两只猫儿狗儿的阿物儿么?——怎么能和您比攀什么呢,是不是?只是呢,既然昨儿晚上是我伺候鲁哥来着,我让他快活,自然,也叫他受累了,他便是做了我一分钟的男人,我心里也心疼他呢,这会子,他睡得那么香,我想他好好多睡一会子,睡足了,再吃饱了,可不就有精神头,今儿晚上和丰收仔您一起好好耍着了么?”若梦也是好样儿的,竟就这样拽住丰收仔不放,和他唇枪舌战起来!
  这时候的光哥,简直就像一条不中用的丧家之犬,腿肚子、肩膀、手掌,到处抖摆得浑身筛糠,连嘴唇都哆嗦得说不出半句囫囵话来!
  丰收仔一张俊脸上已流露了杀气!现在不光是他和若梦吃飞醋的事儿,他是明显得感觉出什么来了!只见他再用力一甩胳膊,嘴里莺莺燕燕娇滴滴叫一声,“给我起一边儿去!”
  若梦到底身子轻飘,况也底子单薄,她这回给丰收仔甩得跌在地上!我赶紧上前去扶她,她还冲我调皮的一笑。我的妈呀,我们马上就要死了,这丰收仔是来收我们的命的,若梦,我的女神姐姐,我亏你还笑得出来!
  把若梦扶起来以后,她整了整衣衫,理了理云鬓,便也风摆杨柳地往里间去了。她还一边儿给我和光哥招手,“你们也都进来看看鲁哥睡觉的样子吧,呵呵……”
  我和光哥一对眼神,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若梦不是说她已经把鲁哥杀死了吗?她怎么像是在开玩笑哇?不管一切如何,我和光哥赶紧颠颠儿地紧紧跟上!
  鲁哥仰面朝天,笔笔挺挺躺在床上的样子,可真像一具巨大的死尸!他真是睡得像死过去一般,声息全无。我们看见丰收仔像女人似的,侧身坐在鲁哥床头,他伸出一只手掌,转了半天眼珠,还是犹犹豫豫往鲁哥鼻子底下一探!丰收仔的手掌久久不移开,脸色也疑惑不已。鲁哥还是照样儿一动不动睡得死死的。
  “鲁哥,您的心肝儿宝贝丰收仔来看您来了,您还是别睡了,快醒醒吧……”若梦忽然凑近身来,对着鲁哥的耳朵挺大声地“吱哇”嚷了一嗓子!
  鲁哥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眼也没睁开,只伸手把鼻子跟前那只白嫩的男人手一巴掌掳开,嘴里“嗯啊”两声,又侧了身子继续睡!这下,丰收仔是犹疑全消。只见他“豁”地站起身子来,定睛再看了侧身睡着的鲁哥一眼,又转身看了看我们,嘴里一声轻哼,甩袖快步离去,依然是脚步声儿也无。
  “呵呵呵呵呵呵呵……”若梦肆无忌惮地笑起来。而我和光哥像是五花大绑刚松开一般,各自都长出了一口大气。光哥的气出得太狠,简直就像喘似的,还一口气没喘好,半当中栽了一跟头,他便给自己一口气呛着了!
  “咳咳咳咳……”光哥咳起来,咳个没死没活,竟是连眼泪也咳出来了!光哥可真他妈没用哇!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梦,好……好你个若梦,你说说,你……干嘛这么着耍我们?还有,你到底把鲁哥怎么地了?他……平时睡觉,可是鼾声震天的哇!”光哥彻底把心装肚子去了之后,问道。
  “我给他酒水里下了安眠药。上船时候,你们把我们的手机钱包都收去了,可安眠药我是藏在胸罩隔层里的。我常年都戴着这玩意儿在身上,本是预备着,给自己遇着不测时,留个不难受的死法儿……可谁知竟给你们鲁哥吃了我这乳香安眠丸!”若梦倒还有心说笑,说明她一切均好,我再度松了口气。
  “我说若梦,你干嘛要给鲁哥酒里下药呀,这……虽然是安眠药,可给鲁哥知道了,还不一样得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哇?你……你倒是怎么个意思啊,你给我说说?鲁哥他对你……”光哥对若梦说话有些不那么客气了。我很不高兴,就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
  若梦渐渐收了花枝乱颤的笑容,她再度变得轻飘而忧郁。
  “当时,我也没想对鲁哥怎么样。你们也看到了,若我不是用些安眠药,不管是哪一种玩法儿,我都不是鲁哥的对手……就算我是有心无力吧,鲁哥这么强壮的客人,你们以为,我现在这么病怏怏瘦筋筋的身子,我能伺候得起他几回?满足不了他,他还不得扯开我两条单腿,把我像只小鸡崽儿似的,撕撕碎便生吃了哇……他对我不满意之后,还不得跟着就迁怒于妖妖哇?别说是迁怒妖妖,迁怒你光哥,那也都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那……那那,那鲁哥他,到底和你……干了没?”光哥着急起来,不管逮着什么词儿,直截了当就问上去了。
  “别问了光哥。肯定干了!只不过,鲁哥干了若梦一次之后,他就渐渐地安眠药效力发作了……”我眉毛不动,眼睛不动地说。若梦又噗哧笑了出来。
  “还是妖妖了解我……任何情况下,我都不想做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个。鲁哥他今儿睡醒了,他要是愿意,我今晚还伺候他,也还叫他办完了事以后,一觉黑甜好睡!”
  我眼里含了泪,忍了很久,还是滴下来,打湿了若梦的手背。若梦是多么地聪明呀!她不得不伺候鲁哥,又怕自己不禁事儿,给鲁哥三两下弄死了,便给他吃了安眠药。这鲁哥他是得了甜头又睡的香,他自然是千爽万爽了!他千爽万爽,我们自然就眼下也相对安全系数增强了!若梦在不得不牺牲的境地下,保护自己,更保全我们这一干人马,由不得我不敬佩她呀!
  “若梦,那我和光哥才刚来的时候,你吓得我们要死,说你把鲁哥杀了?”我带着哭腔问道。
  “我是想杀了他。他睡得那么死,那时候杀死鲁哥太容易了!你们要是愿意,咱们现在也可以一起动手,杀了鲁哥!”若梦沉稳地说。
  我不由地心动了一下,这还真是个机会哈!可光哥又流露出一幅衰相,叫人看了生气!
  我看见若梦扫了光哥一眼之后,便微微垂着眼皮,她嘴角还微微噙着一缕笑,那笑容里,是三分嘲讽,七分怜悯。
  嘲弄他人,也嘲弄自己;怜悯他人,也怜悯自己。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回复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九月家园

GMT+8, 2024-6-2 18:50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