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年,四月十六。忌坦白,否则遭曝光。
夜,漆黑的夜;雨,瓢泼的雨。
一道闪电划过,撕破了夜的漆黑,穿透了瓢泼雨幕,照亮了山脚的茅草屋。
草檐下,有个男子迎风而立。
这是个很奇特的男子,身高五尺,体重约莫百斤,戴竹笠,着蓑衣,踏草靴,浑身散发着血腥味。
男子的目光盯着手里的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来了。”他突然开口道。
只见一条人影飘落在他身后,“我来了。”声音深情温柔,清脆委婉,带着些许空灵。
男子转过身去,视线离开手里的刀,缓缓移到来人身上。来人是一妙龄女子,手中握有一把花雨伞,她衣袂翩然随风翻飞,漂浮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隐隐约约的恍若隔世,显得优雅脱俗。如果用一种花形容,则玫瑰太过艳俗,带着刺,牡丹太过雍容,缺少些生气,百合似乎又过于清高,没有亲切感,兰花的气质很像,却又过于娇弱了一些,像什么呢?也许是桂花吧,飘着淡淡的香,一点也不强势,悄悄的开放在枝头,那么淡然,那么自在。
“素心姑娘,我想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男子问。
“猜猜,我只想听一个消息,那就是十个钻戒!”素心看着男子道。
“那你还是先听听我这两个消息吧。”猜猜道。
“哦,那你说吧。”素心道。
“那你是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猜猜又问。
“那先听坏消息吧”
“你要先听坏消息?”
“正是!”
“为什么要先听坏消息?”猜猜继续问。
“先苦后甜!”素心顿了顿接着说,“因为有了苦做衬垫,才更显得甜!”
猜猜盯着素心道:“那么……我直说了啊,坏消息是,今天我是来跟你说分手的!”
素心黯然道:“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的屠夫,有一天,他会带着闪闪的钻戒来娶我,我猜中了这故事的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
“好消息还要不要听?”猜猜道。
“要听,苦过了,你该让我品尝些甜的!”素心道。
“确定?”
“人,不能总生活在苦里,不能总在痛里徘徊纠结,苦过了,就该尝些甜的,这样才不会苦得连味觉都消失掉;尝了些甜头后,又回过头品些苦味,这样才更显得甜来之不易,才会更珍惜甜。人生,在苦与甜之间来回轮转,先苦后甜,亦甜亦苦,苦中有甜,甜中带苦,这样的人生,才更显得丰富多彩、、、、、、”
猜猜听后不禁柳眉微挑,沉声道:“Stop,不要再啰嗦了,这样我会疯掉的!”猜猜叹了口气,抬起头,他看见头顶的树上,似有一只乌鸦一闪而过。
“先进屋!”猜猜说完一闪身进了茅草屋。
素心随即也跟进了屋,看着猜猜疑惑道:“怎么了?”
“在听好消息前,我想让你先知道一件事。”猜猜看着手里的刀轻声道。
“这么麻烦?”素心问道。
猜猜想了下,抬头道:“想不想听歌?”
“这个时候唱歌……你确定?”素心睁大眼睛道。
“恩,唱歌可以放松心情!”猜猜又接着说,“你听说过泰国么?”
“嗯,我知道……”素心说完,马上下意识地把手掌捂在嘴上发出“啊——!”
“你很有悟性,我还是先唱歌吧。”猜猜道。
然后,便上演了猜猜版《看我七十二变》的画面。
一曲未完,只见屋外一道闪电闪过,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猜猜,只见青烟冒起,从猜猜头上掉下一张仿真塑料头皮,露出满头秀发。
猜猜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很满意,正要转身,耳边忽听身后传来细微地气流声。他赶紧闭上眼,对素心道:“哇,不要杀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不会杀你,只想你再表演一个。”素心笑道。
然后,便上演了猜猜版《贵妃醉酒》的画面。
一曲唱完,又一道闪电划过砸在猜猜头顶,接着是惨叫声,然后随着“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喊叫声越叫越低。
“我坦白,我投诚,我全都告诉你,只求你别再电我了!”猜猜捋了捋披散的头发道。
“毫无保留?”素心看着手里的十万伏电棒问。
“我本来就打算全都告诉你的,你用何苦用电棒呢!”猜猜道。
素心点头道:“也是哦!对了,猜公子,我还能叫你猜公子么,你能还原本来面目么?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别扭,反正你易容也没多大意义了啊。”
猜猜说了声“好”,接着刀光一闪。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
不亚于刚刚外面那道闪电的速度和闪耀程度!
素心睁眼再看,猜猜已换了回来,白色裙衫,红色头巾。
白嫩的手,漆黑的刀。
猜猜道:“其实我知道我骗不了你,我只要还对你有感情,就没法骗过你。”
素心道:“求求你,不要再说感情了,再说我会吐的。”
猜猜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离开九月的这段时间里,我偷渡去了泰国。”
素心问:“你偷渡去的?”
偷渡,是指自然人违反出入国(边)境管理法规,在越过国界线或者通过法律上的拟制国界时,不从指定口岸通行或者不经过边防检查,或者未经处境许可、未经入境许可,可以追究其行政责任或者刑事责任的行为。猜猜当年垂涎泰国某种事业风行,放弃经营多年的猪肉摊,花费了全部家当偷渡到泰国,因为在当地人生地不熟,又没了经济来源,迫不得已变了性,加入了该行业,倒也遂了他(她)当初的心愿!
后记:
九月城杂志社,轻舞指尖在总编室里走来走去,头顶气得冒烟。
沙发上,素心哭得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哭边用“心相印”牌纸巾擦拭着。在她的身边,空纸盒一大堆,都快堆到天花板了。
指尖道:“八妹啊,你就别哭了,哭得我也心烦意乱的!”
素心道:老大,我不服啊,我的痛苦时时刻刻徘徊在茅草屋顶啊!我是什么?我是风华绝代啊,猜猜算什么,不阴不阳!我拒绝的男人比他见过的女人还多,我的粉丝比他的同行都多!为什么偏偏是他先开口说分手啊!老娘我不发威,他以为我是孙二娘!孰可忍淑不可忍!
指尖歪着头,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分手后竞相曝光!好吧,八妹,虽然那猜猜曾经是我的小弟,可他不但偷渡去泰国,还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阴阳人,好,大姐替你出这口气。一叶孤舟,你将我八妹刚才所说的如实记下来,整理成一篇新闻,刊登在九月杂志的头版头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