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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何在,谁复丹青。
千语万言出云台,云台谁在?16年云卷云舒,自有不改的簪花桃叶女、折扇青山男。谁作证?有歌有弦有丹青,还有诗山句海,江湖天下归此宗。
人说,常以爱始,以恨终。可是,云台所在是任你爱如溯水迴之,它从未远,那些个空余恨,没成没成。16年循循善诱:你的爱还有许多,虽然真爱在这世间已是渐渐稀薄。曾经云台上,少年鞍马、乘兴快意是爱,长空万里负驼行也是爱。行行且止,不论你曾回避还是曾脱队,到底没涤尽一腔古道热肠,所以,它呼有朋自远方来,你回以朵朵湿墨迹:不亦乐乎!
16年前,云台上有刻:誓三生,鉴取深盟。可16年后在这历历春星里,你且只与它说:一般云台,两样心情。时间早败露了天凉好个秋的真相,抚摸着白纸墨字刻在云台的名,从此,你与我,我与他,皆是人心悄悄。16年方懂,到底人间痴儿女不长久,散漫漂泊和满城积雪时归云台,才是相遇最好的凭借。
16的芳龄像一张小纸条在云台传遍,新朋故友是粉墙是新月,列成两行,一行题钗头凤,一行唱白月光。瞧,凡走过,必有迹,如今,他们都是你的传人啊,浑身上下贯穿了你的风骨。云台,他们说,你叫家园。
山家清事,梅花纸长。
那些年,所有身家事都写给九月,热闹的时候,混个纸长,冷落的时候,品咂墨梅的香。16个九月翻过,有醉红香绿,有金粉灰劫,人间多少闲风度,半开半谢的招人来了又来,看了又看。
九月是啥?是晓日,是薄寒,是细雨,是轻烟,是雁阵,是孤鹤,是清溪,是小桥,是竹边,是松下,是明窗疏篱,是苍山翠苔,是雅士美人,是山人自号,是放任,也是包容。从前很美吗?是,梅花词作帐,扣酒书欢。从前很累吗?是,昏天黑地,处处痴顽。16年整饬够不够?让梦与痛同被光阴勾销。然后,身家与纸长都温暖起来,站在九月的陌上,轻唱归乡。
16年,还是那扇宿云窗,还是那道梅花墙,所以,与九月,哪有乡愁,只把它当良人卧。随便寻一处三尺方寸地,醉歌有蜀酒,吟曲有焦尾,英雄狷狂也罢,美人矫情也无妨,这精神道,从不孤往。
也许这就是他们曾经泛泛热闹的理由,也是他们笃定出游的依凭。来了又去,走了复还,九月,你当懂,芥末之心,就是如此流俗,可是,想你一刻,那心便与你醒醒相对。
风流佳句,不带经锄。
风流佳句段段举,说风流,还在九月家园。数过客还有常驻的人,箭过16年,谁带经锄谁笔耕?
其实何必带经而锄,不如做个农夫农妇,九月家园里犁半亩福田,植点儿花月,累了素书喝茶,闲了拼墨废脑,让那些个八苦七难五毒的,都喂了笔上风流。嗯,是呢,跟南墙谈涅槃,不如觅句句句好。
16年的这个早春,不算热闹红火,瞧,水上依然含冻,草上没有结花,甚至风流佳句都还睡未醒。可是,有一只蝴蝶微微扇动了下翅膀,就像16年豢养的小情绪,诉着,一场相识,过近千帆仍微澜。
世上总少不了热闹的地儿,也阻不了爱热闹的人,可故地,只有一处。故地,就是英雄犹记,美人新幡,就是能让16年后的人一如16年前的青雀样,墨池枕兴,裁来裁去裁不停,裁出个锦书锦画锦绣歌,给谁?给最漂亮的春天。
16正好,真像漂亮的春天,柴门月色般新,缘客始相来。春天的气息不是千朵万朵压枝低,而是人生意气得失间,数字底风流,还是那句:无食问九月,无衣思家园。
子去相识少,旧鱼亦忘归,你听,16声呼唤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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