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岁月
文:东城十里
这盒带子我买了三次,头两次都是被人拿了不还,然后自己再买。现在不知道老家的抽屉里它还存不在着,仍然用网上的图写这个随笔。
1989年秋天,在合肥读书已经两年多,有次去大钟楼附近的磁带店,听到店里的音响放着这盒专辑中的主打歌《你若是真的爱过》,声音是我从没听到过的味道,有点冷如苏芮,却又比苏芮更有女人味儿,这是我当时的感觉。
问了下店家,说是林慧萍,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台湾歌手,这盒带子定价七块九,比通常的引进版的七块五贵了四毛,我当时还犹豫了一下,最终买下。
后来买到本温州人编的《劲歌金曲》的第二期,应该是拿不到杂志批号,这本书以系列的形式出版,自主发行,并不通过邮局。名为“劲歌金曲”,很烂俗,但是它的内容却是以介绍港台流行歌为主,并且很有格调的一个杂志,许多当时甚至到现在仍然没在大陆流行的小众歌手,这本书都有涉及。
我就是通过这本杂志的第二和第三期,知道了香港的一些乐队,如“达明一派”、“太极”、“beyond”等,和前两者比,因为黄家驹之死而在大陆被捧为殿堂的beyond,当年在香港乐坛的成就并不如达明一派和太极。
也是在这本杂志,我知道了李宗盛、周治平、曾淑勤、周华健、张镐哲、赵传、陈淑桦、张清芳……等台湾流音乐黄金年代众多的名字。而提到林慧萍,这本书里用了一句话“台湾乐坛的声音偶像”,意指完美的声音。
完美不完美,可能许多人会有自己的判断,林慧萍在台湾乐坛的地位很高资格很老却是不争的事实,有个最明显的证明是,八六年原版《明天会更好》中,齐秦、李宗盛等只不过是合唱,分不到单独的一句歌词,而林慧萍是和费玉清、苏芮、齐豫一样的领唱之一。
林慧萍的这盒带子,在此后多年,被我反来复去地听,在我青春岁月的很长一段时间,给我以慰藉,其中许多首,哪怕在三十多年后的我眼里,仍然是词曲俱佳,不可替代。
《你是我不能释怀的忧》:“陌上的秋,是你眉上的愁,是我不能释怀的忧,你的承诺是我一生的盼,不怨不悔潸潸深烙。冰寒的夜,守着这份寂寞,让青春悄悄飘落。挚热的心,燃烧希望的火,让生命重新闪烁”。
《木偶》:“……欢乐声中相逢,叹息声中分手,人有太多乐与愁,谁又在意这木偶……”
主楼附上这盒专辑中的《青青岁月》,第四年毕业前夕,我曾经打算联合同寝室的室友,在最后一次班级联欢上,一起唱这首歌,前面一人一句分着唱,到副歌时合唱“一声珍重,轻轻挥手,你我就要分离。从此你我,一别天涯……”。想着这场景,都能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盈。
然而,啼笑皆非的结局是,毕业时班费还剩了点钱,商量着要不要用这些钱来做最后一场联欢时,有几个同学大声叫着分钱!于是这就成了最后的结论,大家像《西游记》中遇到事时,猪八戒总要提出的分行李一样,分了钱。
这也许是永远的遗憾,不过回头想想,大致也可以理解,都从农村来,都没什么钱,物质缺乏的年代,精神上的追求自然是次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