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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将芜，胡不归 》
赵锐
一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觞”，单从这一句，百度会告诉我们源于苏东坡的词，再向前可推至李白的诗，向后则有三毛以及安妮宝贝的文章里有类似句子。不过，这万万千千的结果中，有许多会出现这一整段文字——
你眼前的我是红尘万丈
我眼里的你是化外一方
若,你跳的出去,且安心做你的和尚，我只记取你当初的模样:
白衣胜雪 才冠三梁
若,跳不出去,亲爱的,请和我于红尘里相爱一场
醉笑陪君三万场
不诉离觞
这段文字被数不清的书，数不清的文章所引用，甚至有人翻开厚厚的历史，从中考证出高阳公主与辩机的故事，来对应它，却无一人能说出真正的作者。那么，隐在背后的作者究竟是谁？是谁能如此飞花摘叶，信手拈来，朱唇轻吐，绕梁三日，使得无数人着迷以至于不问版权不知出处，迫不急待拿来“借用”呢？
今天，伴随着这么一本小书，我们看到了这段文字的其余部分，看到了完全版。它的作者也从网络这个汪洋大海中浮出水面，走到台前。她
是一个求学谋生多在江南的中原女子。她自小受家庭影响古文功底深厚通音律擅琵琶。她九九年开始触网，曾活跃于《天涯》、《红袖》等知名文学网站。她做了某诗歌论坛十二年的副站长……
我用一个省略号结束了对她的简单介绍，对她来说，这些什么也代表不了，不用浪费笔画细说，更不必夸大。她想要读者知道的只是她的文字，而不是别的。许多时候，为文之人能有一段文字被广泛传播，被陌生人过目不忘，也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肯定了。
这个女子，叫潇湘妃子。这本书也告诉我们，她一直在这里。
二
蒙妃子不弃，让我来为这本书写几个字，她说的轻描淡写，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困难甚至有些诚慌诚恐的事。
我与妃子只认识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并无深交。许久以来，我主张的诗歌多是强调“写在当下”，当下人写当下事，用当下的语言。并且习惯性地把现代人某些带着古典韵味的诗歌当成是在唱戏文，在念台词。当妃子开始提起说让我写一篇后记时，我只当是随便说说，后来她却真就把书稿发了来，把这个难题直接放在我的面前。
既不能推脱，就坦然接受吧，正好借此机会反思一下自己的诗观，打开另一扇窗子，换换屋内的空气，让自己的思路能更宽广些，如此，也算是好事。
提起现代汉语诗歌，总不免会说五四，五四对中国现代社会的积极意义毋庸置疑，但是许多年之后回头看，五四同时也破坏了许多原本我们该继承和发扬的东西。具体到诗歌，就是让大部分人意识中的现代汉语诗歌同中国古典诗歌几乎成了完全不相干的两个物种。这不能不说是一件让人觉得遗憾的事情，也是中国新诗人们该深思的一件事情。
中西艺术门类的差别，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中国人习惯人含蓄内敛，喜欢写意和留白。西方人则更写实或抽像。中国仕女图和西人油画的裸体美人，中国画和西人油画里山水的不同等等，大约都可作明显的例证。中国古典诗歌和中国书法以及中国画，是中国特有的艺术品种。诗书画同源，三者之间联络紧密，美感共通，这种美感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具体到新体诗歌上，新诗可以在文字上不再对仗工整，可以不再束缚于平平仄仄韵书音律等等表面形式，但是古典诗歌里的那些内在美感，为什么也要通通舍弃呢？
潇湘妃子的这本诗集，给出了她自己的态度，或者说答案。
三
我相信哪怕是现在，大多数读书人在月光明亮的晚上，脑海里若涌上诗情，首先也是“明月几时有”或“月上柳梢头”或“床前明月光”或“二十四桥明月夜”之类的古典 句子。我也相信提到江南提到苏杭，大部分人心里也都会自然而然想起杏花春雨，想起那些《忆江南》里的场景。
许多古典诗词的意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中国人特有的“文化方言”，它一如从小伴着我们长大的乡音一样，超越了历史的局限，不管我们在何方，不管我们长多大，它都融入我们的血液，融入我们的心灵。无论哪个朝代，它也都自然变成“当代汉语”的一部分，它是我们在喜怒哀乐时，最能准确表达我们思想感情的语言。
妃子在这方面，无疑是一个好的传承者。在这本书里，她自如地把现代汉语与古典诗词融合在一起，用“乡音”娓娓诉说着她的一个个小悲欢，她的爱恨情仇。说起江南，说起春天，说起那些我们熟知的山山水水，不经意就勾起我们的回忆与旧梦。那时花开，那时柳绿桃红，寒寒暖暖雨雨晴晴，江南忆，最忆总是杭州。
“你眼前的我是红尘万丈，我眼里的你是化外一方”，说的本是她自己的爱情，我们却可以从中看到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也可以更深一层，看到我们各自的自己。于是心里一麻，于是两眼湿润。
这就是“乡音”带来的共鸣，这就是他乡遇故知时的热泪。这里有我们共同的江南，这里也有我们共同的中国。
“千万遍千万遍吹不彻的阳关，隔着流转与流转的惊涛拍岸，岸上的芦苇，沉默着沉默着，瞬间白头……”
中国新体诗，一如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游子，一度迷失，不知归途。旧故里，草木深，感谢妃子的指引，跟着她的文字，让乡愁中的我们，可以有了一种选择，或者说有了一条回家的路。
四
“如，能拨弦换你回顾
如，能新词博你一笑
便是，春日里最美的好……”
再摘几行妃子的诗作为这篇文字的结尾，它们的原意自然不是为了取悦读者而写。我引在这里，只想对妃子说，读到你的文字，其实也是春日里最美的好……
2014-6 -8于富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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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24-3-2 13:16
显身卡
所以烟云多写多发呗，别担心我看不太明白